“为师的官袍呢?”田大老爷急着问道。
“在,在。”闫老二一连串的念叨:“您老这么宝贝,刚刚还使劲往外扔,动作是潇洒了,赶巧一阵风来,追的我呀,好险没让人踩上。”
田大老爷穿好衣裳就开始撵人:“你还在这磨蹭啥,该干啥干啥去,不是要争军功么,不是要当武将么,再不过去那薛总旗就要溜了。”
闫老二转头一看,可不是么,老薛那伙人还真是管杀不管埋啊,给人挨个弄死就要跑。
“这老薛,脚下长了风火轮啊,溜这么快1闫老二嘀咕道。
“你说啥?”田大老爷没听真切。
“我说我可不能留了,老师,龙兴和凤鸣那两路人可得看住了,万不能让他们跑了回去报信,好容易说动世子将大军拖在原地两日,咱这头也尽快,哎呀,还是得赶紧给那京观弄起来,老师,这京观一成,魏将军再不愿意也不会推倒吧?”闫老二想到一个可能,不太确定的问道。
田大老爷摸了摸自家学生的头。
算了,和那等妖孽的兄长没啥可比的。
目中多了几分慈爱。
和声说道:“天佑啊,你看你大哥是不是不在?”
闫老二咦了一声,左右左左右右一通找一通看。
“老师,我哥去哪了?”
这么重要的时刻,大哥怎么缺席啦?
“怀文快马往永宁去了。”田大老爷温声道:“魏将军执掌三路边军,打了胜仗,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咱们坏了他的打算,若没有王爷发话,这京观能建起来,也能随时倒下去。”
“有王爷背书便不同,咱们虎踞城外这处京观,才能长长久久,万世永传。”
“爹1闫玉骑着驴子跑过来,急声道:“出发了爹,赶紧呀1
“来了来了1闫老二爬上三宝的背。
“老师,我走啦,您自己个小心些,我说你不要动手,你偏不,说要一起承担,可咋能一样呢,法不责众,是因为找不到众!
万一大军回来有人发疯找不到旁人却能找到您,您可听我的吧,瞧着不好赶紧躲起来,万事等咱们回来,您等着,我和小二定会多多立功,到时候全算在您头上1
闫玉在一边连连点头,“师公,咱的功劳全算您的。”
“好,好1田大老爷眼中发热,含笑点头。
当日谋划,闫怀文想要保全他,是想将他支开,全当事出突然,他不知者不罪。
田大老爷断然拒绝。
若不是天佑,他早已命丧城破之时。
连死他都不怕,难道还怕降职、免官?
有什么责罚,他田某人,接着便是。
为一任牧守,造福一方。
他望向不远处帮着衙役们垒造京观的乡亲们,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搬抬的不是仇敌的尸首,而是一块块珍而重之的基石。
眼中的仇恨之火在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的信念,是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平外乱,可安居。
这京观,实是虎踞乃至关州百姓的精、气、神汇聚之所在!
寄之哀思,托以愿景。
非筑不可!
……
闫怀文一路飞驰,康二紧随其后。
想想这些日子以来这位闫家老大的所作所为,所行所言,康二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
尤其是刚刚斩杀北戎俘虏之举,更对康二的胃口,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捅那帮狗贼个三刀六洞。
可闫怀文没有发话,康二他……是不敢的。
或许就是因为他忍住了,急赴永宁这个差事才落到他身上。
三铁,呵呵,只要我康二用心服侍,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拿什么和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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