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道:“欠操的臭傻逼,要不是给洪哥面子,你他妈早就死了。”
有一片玻璃碎片划过护林员的手臂。他顾不上疼痛,移动身体,轻轻压住了那块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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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保镖随手扯起一件工作服,擦了擦脸和手便扔一边去,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洪哥身边与他交谈。与洪哥的不自在相比,袖口仍然带着血迹的陈保镖更像是那个一直坐在沙发上观战的人。
神色有些畏缩的洪哥很快就离开了仓库。
陈保镖伸展了一下手脚,随后发现了护林员。发泄了一通后,他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唷,吵醒你了?”
护林员小心翼翼地说:“还好。”
陈保镖像先前一般坐在护林员身边,对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的两个人熟视无睹:“那俩傻逼嗑药磕嗨了,居然敢对我有意见,把我的车的油箱给捅了。真是多谢他们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跟你说早安。”
护林员有些敬畏地:“……你的性格变得真快。”
陈保镖笑了:“本来不想让洪哥难做的,但拦不住傻逼作死,而且听了你之前的梦话正心烦呢。”
护林员看着那两坨人体,庆幸他的火气没发泄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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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保镖端详着护林员的表情:“你好像有话想说?”
护林员敷衍道:“就是觉得你这种身手没必要跟他们合作吧……”
陈保镖用指尖揉搓着工作服领口上的血迹:“因为我除了欠洪哥人情,还被作祟了。”
护林员一愣。
仓库外的雨声又起,窸窸窣窣地。陈保镖靠在墙壁上:“我跟家里没来往很久了,只是定期打钱,省得爸妈被债主砍死什么的。然后上个月底吧好像,洪哥告诉我,说我妈被我爸打进医院了,他在医院陪床,叫我回去看看我爸。”
陈保镖眼神闪烁:“我就回去看看了。”
雨声渐大。
“那老头跟以前一个样,不听人话,一切都靠暴力解决,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他搓圆按扁的小孩,我一进门就对我发酒疯。吵了两句就跟他打了起来……然后打着打着,回过神,他好像断气了。”
护林员愣了。
陈保镖的声音越发轻柔,护林员要很专注才能在雨声中找到他的话句:“他没工作,也只有兜里有钱的时候才会出门赌,消失个把月挺正常。我就把他尸体处理了一下先藏起来,第二天去上班,轮班的时候去医院看了一下我妈,我妈问我爸怎么样,我就笑着指给她看我脸上的伤,说昨天去挨揍了,老头子精神着呢。”
陈保镖笃定地说:“如果让她出院后知道我杀了她男人,她会恨我的,那人渣死了都不放过我。”
护林员感觉自己手心冰冷,完全不敢动弹。
眼前的人的确是缺失的,他失去了对美好事物的共情能力,只留下了率性而为的性格,充满攻击性的仇恨,以及错乱的道德观。在造成伤亡后,还一不做二不休地扩大伤害。
陈保镖对他说:“吓到你了?”
护林员沉默。
陈保镖对他露出一个笑容:“骗你的,别当真,我只是看王泽不爽罢了。”
护林员感觉,仿佛看到了黑暗在对他绽放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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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对护林员笑道:“吓到了吧。”
护林员点头。
黑暗说:“你说说看吧,如果这不是玩笑,你还怎么拯救我?”
护林员说:“……报警然后让你接受法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