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醒了。”一个声音在说。
护林员无法控制地紧绷了身体。
他想起来了,王泽下了车,无精打采地走进了他理应期待已久的目的地。然后陈保镖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指给他看车内的小冰箱的位置……
然后他被电击棒袭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他曾经迷迷糊糊地醒来过一次,口鼻间是陌生的试剂味道,并隐约地听到人的谈话声。
“割了然后扔了呗。”那个人又说道。
“不,现在被警察发现还太早了,先等等,不碍事的。”陈保镖的声音响起。
护林员感觉脸上被掌心拍打,陈保镖的声音在他头上说道:“嘘,乖一点。”
护林员无意识地转动着脑袋,想寻找王泽的气息。
陈保镖笑了。
他说:“没想到你们感情还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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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护林员按心跳数了两小时后,车子停下了。他被人像货物一样拽下车,扔到地上。他大气都不敢喘,紧绷神经听着周围的响动。
陈保镖的声音很平和:“嗑药的醒醒,该拍片了。”
四下传来几句带着脏话的喃喃自语。
器材拖拽声。
硬底皮鞋在水泥地上摩擦的声音。
不远处的闸门似乎被关上了,然后是锁孔转动的声响。
陈保镖的声音突然在护林员耳边响起:“很无聊了吧,一起看解解闷吧。”随着他的话,护林员的眼罩被摘下了。
护林员首先看到他在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墙面像是用新旧不一的材料拼凑而成,在角落堆放着封尘的仪器及物料。一盏工业防爆灯提供着唯一的光源,在灯泡之下,两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正忙碌着什么,而王泽坐在他们中间。
王泽也和护林员一样嘴被布条堵着,他还穿着早上的那套衣服,但一只鞋子不见了。他脸色潮红,瞳孔扩大,眼泪流满了他的脸庞,浑身正以一种超出恐惧范畴的频率颤抖着。他的视线不断游移,却完全没有落在将他捆绑在凳子上的两个男人身上。
护林员听到陈保镖笑吟吟道:“看来少爷没尝过这种低级的‘零食’呢,生理反应真大啊。”
护林员马上反应过来了。
是毒品。
陈保镖一边摆弄着摄影机,一边与他身侧的男人说话:“没想到他们这么喜欢大少爷,还给他分‘零食’。”
男人笑道:“靠娘胎发达的大少爷看着就让人火大。”
护林员勉力从仓库的缝隙中窥见天色已暗。并且空气中带着山林特有的凉爽气息。他之前对外界毫无兴趣,对这个城市里有哪些山完全不了解。
时隔多年,王泽再一次被用于绑架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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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摄后,一个男人离开了,剩余的两个陌生人找了张破烂的沙发躺下,掏出和邮票相仿的纸片,舔舐了起来。余下陈保镖在查看王泽的状况。他翻开王泽的眼皮,又在他眼前挥手示意,但王泽仍然痉挛着,对周遭的一切熟视无睹。护林员不安地发现,王泽身上的汗已经将他整个人都打湿了。
陈保镖笑了笑,转身对护林员说:“现在还能聊聊天的人就剩我俩了。”
他说:“来聊聊?”
陈保镖和“小陈”没什么区别,他搬了一张凳子坐在护林员身边,以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兴奋状态,迫不及待地想和护林员分享他的情绪。
他多次与我搭话,证明他对我有兴趣。
我要令这种兴趣维持下去,要令他跟着我的节奏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