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现在几点了?绍先生,我要——”
他话没说完就被绍耀重新按在床上,盖好被子,“三点,辉子已经去医院了,在医院陪着,没说你生病了,只说你没事。放心。还想睡觉吗?”
丁陡舒了一口气,刚刚猛地悬起来的心缓缓放回肚子里,他的烧已经退下了,好多了,脑袋也不太昏了,只是身体没有一丝力气,还有额头疼的厉害。
想起来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丁陡脸有些发白,又想到又是绍先生带他回来的,脸又红了起来,还好屋子里灯光昏暗,绍耀没有看清他脸色的变化。
将温水和香蕉放在他手里,“吃吧,先垫垫,想吃什么?”
丁陡急忙摇头,“不用了,谢谢您,现在外面应该没有卖东西了,那个,真的很感谢。”
他感觉到床边有人坐了下来,绍耀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沉声说,“不烧了。吃吧,等会儿喝药,以后出去玩要小心,不要学别人喝酒。”
丁陡脸猛地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解释,“那个、不是,我不喜欢喝酒、我不常”,最后还是沮丧的闭上了嘴巴,他的确是喝醉了,还生病了。
被绍耀当小孩子一样训了。
可丁陡却从他的话里尝到了沉静的关心。
吃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丁陡醒来没多久,就又乖乖趴在床上睡着了。
房间里很暖和,床头开着一盏熏黄色的小灯,将房间中洒下温暖的色调。
绍耀盘腿坐在床边的地上,目光深邃,看着床上头发软软的陷在他的枕头上,清俊的脸上睫羽轻颤,额头上有一撮呆毛直直的竖在脑袋上,随着主人的呼吸一颤一动。
他下意识勾起唇角,伸手揉了揉床上人的脑袋,转身出去,轻手将门带上。
早上医院里,病房中传来不断的笑声,徐则辉抬头边看电视边给其他人讲解,“这就是丫的孙子,后来男主的老爸就一分钱都没给他,气的脱光了在街上打滚,笑死了。”
徐则辉剥开一个芦柑递过去,丁奶奶笑着接住,问,“后来呢?”
“后来他妈回来了,嫌丢人,门都没让他进去,真是大快人心,当初让他有钱就为非作歹。”
徐则辉喜气洋洋的看着电视手舞足蹈,阳光从病房大大的窗户中照进来,暖洋洋的给病房中染上一层金辉。
“小徐啊,你什么时候回去呀,走的时候将这东西都拿走,我吃不完呐,有的都没拆开,退了啊,省钱。”丁奶奶说。
徐则辉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买饭喂药,麻烦人家个年轻小伙子干嘛,丁奶奶都不好意思了,她还想着是不是小伙子有什么事要麻烦小丁。
可是她转念又一想,他们家有什么能让人所图的啊,除了两条不值钱的命,就什么都没有了。
“奶,我都说了我和小丁是朋友,您生病了,来看看是应该的,这不,我们家大哥前两天扭到腰了,请小丁过去推拿几次,我这就替他来照顾您了吗,东西放家里总会能吃完的。”
丁奶奶想起那个高大魁梧,壮的跟头牛一样的男人扭到腰了?哎哟,这可真是森森的严重啊,那腰上都是肌肉的,还能扭到,怕是也疼得不行呀。
徐则辉在心里偷偷乐,扭到腰,这个借口好吧,简直不能再棒了,多么正经一事啊,还不会让丁奶奶觉得欠了他们什么。
喂,绍先生生龙活虎的年纪,你果然不怕被知道了,死得惨啊。
腰不好什么的,他必须会乱说。
丁陡闻见一股特好闻的味,葱香面条里带着西红柿的甜酸,稀稀的汤面条在鸡汤里过了一遍,有鸡肉味的喷香,却没有肉的油腻,清白的葱花撒了一碗,简直让人想想就胃口大开。
他迷糊的坐起来,一副还没睡醒,却被馋醒的样子,头发胡乱的俏着一撮又一撮。
绍耀走进来,伸手碰了碰丁陡的额头,不烧了,“起来洗洗吃饭,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