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音七拐八拐的走了出去,出了魂元宗的大门,却一直都没有等到白拂衣和牛壮的到来。
朝着客栈的方向又走了几步,苏九音正在思考白拂衣和牛壮这么久都还没到的原因,却突然听到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还有谩骂声,苏九音立刻皱了眉头。
他刚刚似乎是听到了……牛壮的声音?
快走了几步上前,苏九音果然见到白拂衣捂着肩膀一脸苍白的被牛壮护在身后,而那得意洋洋一脸张狂的敌人却是一个圆满境后期的高手,也难怪白拂衣不是对手。
苏九音立刻就不爽了。心说本小姐的徒弟都敢伤,这果断是胆肥了啊。于是护短的苏九音躲在暗处趁人不备直接取下了人皮面具,恢复成了苏九音的模样,然后又快速的从储物镯中拿出那套显眼的红衣穿上,苍穹宝扇突然出现在手中,苏九音素手一挥,那苍穹宝扇便立刻如长了眼睛一般将那张狂男子手中长刀给一扫而开。
乍一见有人偷袭,不仅是那张狂男子,便是白拂衣和牛壮都惊了一惊,待看清楚那横在他们之间的宝扇时,这才扭头仔细寻找,企图找出苏九音的身影来。
苏九音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一身红衣翩翩,如仙人降临,仿若不食人间烟火,那一举手一投足美得惊心动魄。更别说那杀伐手段,丝毫没有一丝犹豫,就将那张狂男子的头颅削下,连带着几个狗腿子的性命也被一一收割,无一幸免。
苏九音倒也不是那滥杀无辜之人,不至于在还不清楚事情经过的时候,为了替自己人出气就随意杀害人命。
她固然护短,可护短不代表是非不分。之所以杀他。是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是魂元宗的人,他们身着魂元宗的宗门服饰,而且如此修为,地位就算不是至高无上也不会很低。
曾经她想过。魂元宗和风云谷的矛盾只诛首恶也就罢了,那些弟子也不过是一些听从命令之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是,自从楚秋去法界城动了宽伯之后,她就彻底的熄了这样天真的想法。
宗门与宗门之间的战斗就如国与国间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转圜留手的余地。就算她心存了一丝善念,可对方却未必会买账。与其如此,也不过是手上多沾染上一些鲜血罢了,对错是非,又是否真有那么重要?
如果换做魂元宗的弟子面对风云谷弟子。他们又是否懂得手下留情?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他们懂得留手,百年前,风云谷的惨剧就根本不会发生。
苏九音不愿意再拿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来赌这一种微弱的可能。宽伯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她永生永世。都不希望再体会一次这样无奈的心情。
只不过,她不想苏琴这个人物也遭到魂元宗追杀,所以才会恢复苏九音的姿态来杀死这几个人。反正苏九音这个人已经干掉了魂元宗的小少主楚秋,与魂元宗已经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了,也不在乎再多杀上几个人,让楚不离再多恨她一些。
苏九音并没有与白拂衣和牛壮说话,只是暗地里传音约了一个见面的地方。就让这二人先行离开。而她,则留在原地摸起了这死人的尸首。
默默的将这几人的储物戒指扒下来,苏九音红衣飘飘,有如谪仙,玉足轻点,飞身离开。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在众人的惊愕神情之中,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气呵成的完成了杀人、摸尸、离开这一系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潇洒的来去自如。
重新找了个无人之地,将面目重新换成“苏琴”,又换回了苏琴那一身蓝色衣裙,苏九音整个气质顿时变得平庸柔弱起来,丝毫看不到苏九音那潇洒彪悍的影子,若非是相熟之人努力观察她一举一动,恐怕没几个人能将她与那红衣少女相提并论。
找到了与白拂衣和牛壮约定的地方,是离魂元宗有些距离的一座山中的天然洞口,是之前苏九音无意中发现的,觉得来人稀少,正好做会和之地,故而她才让白拂衣和牛壮先行在这里等她。因为洞口比较隐蔽,白拂衣和牛壮两人还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找到。
当苏九音来到洞中时,白拂衣还在运功疗伤,苏九音摆了摆手,阻止了牛壮想要叫醒白拂衣的动作,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笑道:“你怎知是我?”
“你手中的武器可是独一无二,一眼就能认得。”牛壮露出了开心地笑容,说道。
原来,苏九音来这里时已经换上了苏琴的人皮面具,连衣裳也都换了,按说牛壮该认不出来她的身份才对。
其实苏九音刚一进洞口,牛壮立刻就警觉起来,待看清来人自己并不认得之后,立刻就做攻击姿态,想要先擒住人再说。只是当他看到了苏九音手中那把奇特的苍穹宝扇之时,立刻就猜出了苏九音易容的真相,这才恢复了平静。
苏九音故意将苍穹宝扇拿在手中把玩,也就是想要告诉牛壮她的身份,也免得这装扮换来换去麻烦透顶。
现在,苏九音那张脸在这里可是危险的很。这里毕竟还是魂元宗的地盘。
待到事情传到魂元宗的耳朵里,让他们反应过来一个圆满境巅峰的精英损失在他们恨之入骨的苏九音手中时,这一整座城恐怕都要戒严了。
故而,即便是在这样隐秘的地方,苏九音也不打算用原来的样貌出现,免得节外生枝。
“你这易容的功夫还真是一绝,若非是你拿着苍穹宝扇,我根本认不出你来。”牛壮对苏九音易容的功夫赞不绝口。特别是此时‘苏琴’的气质,小家碧玉的,哪能让人联想到彪悍狂暴的苏九音头上去?
苏九音笑了笑,摇头道:“这哪是我的功劳,不过是珠玉楼的人皮面具做的好,只要小心,就算是圆满境巅峰也难察觉。何况其他?”
说着,苏九音从储物镯中又拿出两张人皮面具丢给牛壮道:“这两张你拿着,待会儿出去时,你和拂衣也易容一番。否则,在魂元宗的地盘杀了他们的人,你们两人也必然会成为魂元宗排查的对象。”
牛壮饶有兴致的接过苏九音递过来的人皮面具,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一看,随即说道:“今天这事儿怪我,怪我沉不住气,见他是魂元宗的人,还主动挑衅,所以就上了火,没有考虑那么多。就直接动手了。”
“以你的修为,应当也能与他斗个旗鼓相当,怎么如此狼狈?”苏九音实在是没觉得那个人究竟有什么高明,杀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一点也不像是圆满境后期的修为。
当然。她也知道,她之所以杀那人杀的轻巧,突然袭击也是一个主要因素。对方轻敌,又不知她隐在暗处,自然容易着了道。
可是,他大致的能力她还是看的出的,跟牛壮相比稍差一筹。
“那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偷袭。而且,趁我对付他的时候,竟然派手下直接攻击拂衣,拂衣的修为不过才如意境巅峰,而且是刚刚才突破不久,修为又大多是靠天才地宝堆积起来的。又临时接到了你的传信,没有时间巩固境界,所以根本不是那混账的对手。我一个不查,竟然险些让拂衣遭了那几个狗腿子的毒手,都怪我一时忍不住气。太过冲动所致。”牛壮虽生性豪爽,但骨子里也有些小鲁莽。再加上灭村之仇时刻压在心底,见到魂元宗的人,他一直就很难控制住脾气。
上次在十万天险时就是如此,没想到此次依旧没忍住。
听了牛壮的讲述,苏九音这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原来,牛壮和白拂衣来到昆玉虚之后立刻就跟她取得了联系,得知了她的所在地址后,两人就一刻不停的赶路,以期早日与她会和。
原本听到她在魂元宗附近时,牛壮心里就担心自己忍不住会找魂元宗的麻烦。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有多少斤两,以鸡蛋碰魂元宗这块石头,下场大多是鸡飞蛋打,自取灭亡罢了。
所以,他一直在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冲动,一定不能冲动,就算看到魂元宗那群龟孙子大摇大摆的从自己眼前走过去,也绝对要装作什么都看不到,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不能给风云谷找一点麻烦。
他是这么想着,也是努力这么做的,只是,架不住魂元宗的人不肯安分,非得作死。
那与他纠缠的人名叫齐欢,是魂元宗一个圆满境后期的修士,在宗门内的地位倒也还不错。虽然他的修为几乎全是靠丹药堆积起来的,又因为没有重视心境和身体境界的巩固,所以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花架子,倒不值得特别看重注意。但架不住人家有个圆满境巅峰的爹,在魂元宗还是身居高位的执法长老,加之又是个护短护的毫无道理可言的神经病,也就难怪养成了他这飞扬跋扈,完全不将人放在眼里的臭毛病。
而这人偏偏有个爱好,他好男风。
若真是如此也就罢了,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多了,有个把兴趣爱好的也没什么让人觉得不妥的。就算是好男风也不是什么值得唾弃的事情,这种人多了是了,大家根本见怪不怪了。
但若他只是好男风也没什么大不了,偏偏这个齐欢不仅好男风,还有个喜欢当街抢男人的毛病。而且为此乐此不疲,一次比一次起劲。
小倌馆里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他却偏对那低眉顺眼的没兴趣,就喜欢抢那些个激烈反抗的,说这是情趣。
不必想,牛壮身体粗壮不是那个齐欢的菜,却偏偏白拂衣长的斯斯文文,年纪又不大,不知道怎么就入了这货的眼。
牛壮与白拂衣两人大街上走的好好的,偏那齐欢就跟个鬼似的蹦出来,一出面就对白拂衣动手动脚,言语调戏,两人没有防备,险些没被这人吓死。
白拂衣那是什么人,不过一十几岁的小正太,性.取.向非常正常,别说还没到谈情说爱的年龄,就是到了,他也不会看上齐欢那么个变态。
白拂衣本身是不歧视好男风者的,但他却十分讨厌举止轻浮的人,尤其是男人,看着就恶心。何况这齐欢恶名在外,喜欢当街抢男人的事早已不是秘密。若非是仗着魂元宗在背后撑腰,众人敢怒不敢言,否则就凭这么个货色,早就不知道被拖出去弄死多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