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起来,广寒宫中的事我多多少少也有耳闻,一桩桩都不是省心的我知你难处。再者,我若存心要怪你,岂会这般容易就说出来?”
嗔怪着芙微便行至一旁浮空的临仙亭中,兀自在白玉凳上坐下。酒幺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临仙亭侧流云为瀑,隐有悠悠鹤鸣,临亭俯瞰足下千山,心境便开阔澄明,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看着壮阔波澜的山河,酒幺忍不住想起了阿睡。
作为一个有恐高症的神仙,他怕是永远都不懂会居高望远的潇洒快意。
“听闻宫主的广寒宫灵气极盛,月桂花开得格外繁密,香飘十里。可许我带几只回去缀缀我那冷清处?”见酒幺在对面坐下,芙微开口道,声音柔婉让人不住怜惜。
酒幺静静看着她,天边红霞映着她本有些苍白的双颊,宛若为她擦上一层上好的胭脂,大好时光中平添几分妍丽。“映日荷花别样红”,可她是一株雪白不染杂色的白荷。
折桂几枝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芙微身为花仙不会不知道从身上折掉一截会有多疼。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花也是有灵性会知冷暖苦痛的。
旁人说出这话她尚能理解一二,但她们都是从一株花木修成的神仙,芙微提出这样的要求委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酒幺迟疑起来,桂苑里的月桂她养了三百来年多多少少也有感情,它们疼了她也心疼。
见她犹豫,芙微仍噙着柔柔的笑解释:“月桂插枝便可活,我折两枝回去扦插,是想它们能与池里的芙渠作作伴,断不是只贪恋一时风景。宫主宫中月桂酿的酒,香可百年不散,我也是眼馋。”
这习惯有的花仙倒是有,就若她也养了竹岭的竹子一般。
折枝回去的那截花木都是脱离了灵体的死物,对花木本灵倒没什么影响,折的枝养活后也再不能修出灵性,仅仅只有做观赏之用。微微沉吟,酒幺也就点头应下。
似想起酒幺还有事,芙微站起身道:“那我便先谢宫主的月桂,今日怨我来得匆忙未提前与你说好,宫主此时不便我改日再去广寒宫拜访就是。”
“这倒无事,你急着需要现在去取即可。我宫中还有几个小官在,他们可引你。”酒幺是知馥香宫有些花仙嘴巴厉害的,想来芙微不喜出她的院子应有听不惯那些冷言冷语的原因,于是体贴为她思量。
眸光微微一闪,芙微点头:“多谢宫主,我现在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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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话别芙微,酒幺没走几步又见一绿衫女子迎面而来。
今日出门遇见的神仙是一个接一个。想起自己还有要紧事要替阿道办,酒幺就打算别过脸步子挪向一旁假意地装作没看见。
“宫主,你又来找殿下啦?”一个熟悉声音远远从他侧方传来,声音细细嗓门却不小。
听了话酒幺下意识地有点恼怒,什么叫“又”?在这方面她还是有小敏感。人人都道她是攀上枝头,现下之状定是动用了因前面几世累计修得的好福气。
酒幺面上虽从不言不争辩,其实心中早不服气。神仙八卦起来比市井深巷聚在一起闲嗑的妇人还可怕,就算争了也无用。
所以在做了决定后酒幺就打算要好好与重宴处,那群得不到的少女们虎视眈眈,骚动着并且嫉妒她,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