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下午,傅家偌大的庭院寂寂无声。我在偏厅等候片刻,便有小丫鬟将我请至书房,傅文荃在书房内等我,见我进去,便起身笑道:“竟是阿心来了?可是自己一人来么?”
小丫鬟退了出去,房门在我身后“吱呀”关上。
书房内所置皆为名贵酸枝木家具,那暗红的色泽倒让原本宽大的书房显得局促气闷,香鼎中焚着不知名的甜香,袅袅的炉香无端令我感到眩晕心慌,就连面前熟悉的傅文荃亦不似往日摸样。
我定定神,客气寒暄过后,便取出玉佩,说明来意:“……傅伯伯,长辈所赐,阿心本不应辞,但此物太过贵重,阿心实是无福消受,今日归还,还请傅伯伯不要见怪!”
傅文荃“呵呵”笑道:“无妨!也是我思量不周,想这玉佩如此素淡老气,如何堪配我们阿心的如花年华?阿心,你有所不知,当初,我是替你看上一只紫玉镯子的,那镯子很是莹润漂亮,只可惜对你来说略大了点……”他一面闲闲说着话,一面慢慢走近我,忽然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低语道:“阿心,你看,你的手腕这般纤细……”
我的心猛然一跳,待欲叫喊挣扎,有一个声音却在心里说,不可能的,他一向视我如子侄,如何会……
迟疑间,傅文荃却松开了手,只是看着我笑:“你自小便瘦弱,如今大了,却依旧是一副纤纤摸样……”
他步步逼近,我惊惶后退,却被他从身后一把抱住,耳畔传来他的肆意笑声:“阿心,何必惊惧?你小时候,傅伯伯不是也抱过你么……”
心中已然慌乱惊恐至极,头脑却是空白一片,百般挣扎,却无济于事……
那一天的记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不知道是如何被他抱至那木塌之上,却清楚地记得,耳畔那如禽兽一般粗重的呼吸……我想呼救,却开不了口,想挣脱,已全无力气……
离开傅家后,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如同一缕游魂般,四处游荡,不知自己该去向何方,直至在一个小巷尽头看到一间废弃的院落,方停下脚步,踉跄扑将进去我以为我会大哭一场,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哭不出来心中有这样多的愤怒惊惧,却一滴也化不成泪水
我强压下心头所有的痛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家中。鲜网。第一时间更新娘亲已经历了太多的伤心,我不能让她再为我的事而难过,而弟妹年纪尚轻,又如何能让他们看到如此不堪的世事?
但从此夜夜不能成寐,一阖上眼便是那一日的种种情形。第一时间更新而那傅文荃,竟当作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一般,时时往来于家中,我不知原来世上还有这般无耻之人,我无法克制自己心头的厌恶憎恨,再不愿出去见他。
如此过了些日子,娘亲渐渐觉出不妥,一日,那傅文荃走后,恰逢舅父也至家中,娘亲便问我:“阿心,自从你那日从傅家回来后,便神思恍惚,寡言少语,对傅世伯亦避而不见,到底是出了何事?”
那些日子,持续的苦苦忍耐之间,我早已身心俱疲,禁不住娘亲和舅父的再三询问,便将当日的事情和盘托出。舅父愤怒至极,即刻一纸状书,将那傅文荃告至知州衙门。
升堂那日,我即使全无经验,却也觉察出不妥,因为那知州大人对那傅文荃极为客气,对身为原告的舅父与我却是一派疾言厉色。
听完舅父的控诉,知州大人问傅文荃有何辩解之言,只见那傅文荃竟是整暇以待,不慌不忙道:“知州大人容禀,此事其实另有内情。第一时间更新那日之事实非傅某胁迫相逼,乃是简姑娘自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