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乘正听着,皱眉:“你在家?还是在医院?”
陈清词很难受地道:“在家。”
“不去医院吗?我现在离你那边挺近的,也没什么事,我陪你去医院?”
陈清词想着还要挂号等号,就实在不想去,发烧在他看来不算大问题,就是现在挺难受的。
他声音又闷又倦:“不想去,我吃了药了。”
周乘正:“你声音听起来有点严重,发烧也不是小事,我去陪着你?要是等下没退烧,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下。”
过来陪我?陈清词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行。
出门在外,还是要点面子的,上次去周乘正家里,人家家里那叫一个干净整洁,而他屋子挺乱的……恐怕周乘正看到他屋子里的情况,会被吓到。
而且他屋子里那一柜子的周边,还有各种正经的不正经的漫画,不太适合让周乘正看到。
还是要脸。
“不用,你不要过来,我不想你过来。”陈清词因为难受,有点头昏,说话也直接。
周乘正对他最后一句微怔了下,在他看来,他和陈清词虽然不是他想要的情侣关系,但怎么也算关系不错的朋友了,从国庆过后到现在,他们经常会晚上打电话,互道晚安。
他垂着眼睫,手指蜷了蜷,为什么不想让他过去?不想麻烦他吗?
电梯到了停车层,周乘正还是往自己车那边走,他淡声道:“陈清词,我只是担心你。”
陈清词咕哝:“不用担心,我都吃了药了,等下,嘶……等下要是还没好,我自己会去医院的,又不是小孩子。”
他说着,感觉有点困意,而且身体确实难受,于是道:“不说了,我睡一会。”
周乘正用力按了下指节,手指发出两声清脆的咔嚓响声,在停车场格外明显,但还是道:“那你睡醒了跟我说下,我知道下你情况,行吗?”
陈清词“嗯”了下,挂了电话,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也不想动,只想倒头睡去。
周乘正挂了电话后,在车子前站了半分钟,然后还是上了车。
其实对他自己来说,发烧也不算什么严重的事情,但他还是开车去了陈清词小区楼下。
万一陈清词需要他帮忙,他可以第一时间在。
他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挺无聊的,换了以前,他要是听别人说自己或者谁做了这种事,他只会觉得闲的没事,矫情,但这会他自己做了这种事情。
车子在楼下停着,他坐在车内,抬头看了看五楼,虽然陈清词没跟他说过,但接送了这么多次,稍微用心注意下,也就知道陈清词住在五楼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他前面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男生,穿着长款风衣,似乎是刚出差回来,他从出租车上拿下来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然后提着行李箱往楼上去。
周乘正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没在意,他边回复着手机里的一些工作信息,边等着陈清词睡醒后的消息。
回复完一封邮件,他抬头看了下楼上,然后眸光顿住,瞳孔微眯。
透过楼梯上的窗子,他看到刚才那个男生在五楼停住了,然后进了左边的屋子。
他很清楚地记得,左边是陈清词的屋子。
拿着手机的手,无意识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漆黑的眼底幽深,压着浓重的但又辨不清晰的情绪。
陈清词说过他一个人住的,并没有室友,那这人是谁?为什么提着行李箱进了陈清词的屋子?陈清词刚才拒绝他过来,是因为这个人吗?陈清词愿意让这个人照顾,而不愿意让他照顾,愿意让这个人进去,而不愿让他进去。而且刚才陈清词说自己睡了,那刚刚……是陈清词开的门?还是这个人有钥匙自己进去的?
那一瞬间的情绪,很难言说,在意,嫉妒,占有欲,失落,似乎都有。
他没有冲昏头脑地觉得这人跟陈清词有什么爱情上的牵连,他知道这人多半是陈清词的朋友,只是即便如此,他也很不爽。
这一幕,让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不算陈清词最亲密的那一圈朋友。
或许对于陈清词而言,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但谁跟普通朋友,天天晚上打电话?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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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凌是来a市出差的,前两天的出差行程不忙,他便想着先来陈清词这里住一天,后面再去酒店住。
以前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他蛮常来a市找陈清词和傅叶玩,每次来都是住陈清词这里,陈清词就干脆给他配了一把钥匙,让他到了自己过来。
他一开门,进屋,看到陈清词这略显凌乱的屋子,啧了一声,心道这乱扔东西的毛病真是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改不了。
他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处,然后跟进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地给陈清词收拾屋子。
简单收拾了下,稍微还算看得过眼后,他把自己行李箱推进了客厅,打开,想把几件衣服先挂起来。
他拿着衣服进了卧室,然后看到了陈清词,微愣了下,走了过去。
“小词。”他叫了陈清词一声,又皱眉伸手摸了摸陈清词脑袋,很烫,发烧了。
陈清词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他,才想起来他周末说过今天会过来。
“我发烧了,你离我远点。”他难受地说了句,又道:“你要不还是去酒店住吧,别传染了。”
“哪那么容易传染,什么时候发烧的?去医院看过了吗?”
“今天早上,没去医院,不想去,吃了药。”陈清词病恹恹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