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终于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礼貌而疏离道:谢谢,但不用了。
那双眼睛有着和深秋的雾气如出一辙的湿润,那静静又盈盈眸光轻易就被秋风吹进他眼底。
陌生的凉意。
顿了顿,她补充道:有人会来接我。
嗓音虽仍是起伏不多的平淡,却显然深埋着某种温馨的和悦。
陆修竹慢吞吞地将视线抽离,平平道:啊,这样。
又陷入沉默。
流逝的时间和纷纷扬扬的雨一样,带着某种令人悲伤和不安的决绝。
哥。
女孩极有辨识度的声音忽而响起,清哑空幻。
陆修竹眼睫微颤。
却在下一刻,被残忍的真相撕开自作多情的思绪
来接她的人来了。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沉着脸举着电话,一副在雨幕中焦急搜寻什么的蠢样。
哥哥,这边。
身旁的她又唤道。
这似乎是她情绪难得波动的时刻,提起放在脚边的塑料袋,冒着雨三两步钻入男人的伞下,挽上男人的胳膊,自然而然地将满满当当的塑料袋递给他。
男人有一副称得上凶恶的长相,过于英气的眉眼显得得锋芒毕露,面对女孩时,却像融化铁片,拧起眉毛斥责道:
平常不都是我做饭?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你下厨的地步了。
说着,他用空余的那只手搂住了女孩的肩,要用体温暖热她吹凉的身子。
你真是的。
他音色低沉醇厚,凶不起来,染着点无奈,不就是一个生日?况且明天才过,有必要跑这么远来买菜么?
有必要。女孩昂着头,郑重道,这是我们重逢后,你的第一个生日。
男人挑眉。
面上再也挂不住大家长的严肃做派,似笑非笑,眼底的情谊比街边堆积的落叶还要厚。
倒还是嘴硬,轻哼: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