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拼命保持清醒,他万万没想到大皇子的外宅竟然离自己家这边也不远!
张秀檀抠着墙皮站起来,头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他皱眉朝前走,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回米铺找人来劫平澜!
明明离米铺已经不远了,可是张秀檀觉得好远好远,好累好累,他捂着头重重倒在街上……
“既然已经无事,就退朝吧。”明玉高高坐在珠帘后面朗声道。
群臣齐跪在大殿上,无一起身离开,他们不敢直视皇后,只能偷偷瞄着珠帘后她隐隐约约的明黄色身影。
如今皇上重病难起身,独一的子嗣又没有立太子,而且与东岳国婚期在前,没有办法抽身,只能皇后暂时执掌政事。
群臣都觉得不合礼数,但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几个与范安交好的武将有些踌躇。
最后互看各自一眼还是走了出去,领头那个武将和范安关系最为要好,他咬咬牙举起手里的书信道:“臣还有事要奏,恳请娘娘允许我们见陛下!让陛下重查范安叛国之案!这是朝中大臣们的联名书。范老将军还有他早亡的女儿一辈子为国效力,不能就这样草率”
这位武将的话一出,很多想求情的官员都站了出来,一时间大殿里都是求情声。
明玉变了脸色,很快又恢复,她沉声道:“范安那事已经证据齐全了,不必再说。陛下还在病中,这事不必再说!”
“不必多言,各自散了!本宫还要去服侍陛下吃药,陛下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知道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惊扰陛下!若不是明日我皇儿大婚为了求个彩,看本宫不治你们的罪!”明玉暴怒,拍案而起。群臣大惊,静若寒蝉。
明玉冷哼,起身径直离去,那些大臣在大殿里面面相觑。
武将们摇头,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绝望:“范老将军叛变我是万万不信……定是那一朝天子一朝臣……”
“你快别说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位武将的同伴慌忙捂住他的嘴把他拉走,这些官场上的事情谁又不明白呢!
如今皇上病重,若是熬的过那便天下太平,若是熬不过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明玉坐上凤辇有些疲惫,她吩咐往御膳房去,她要去拿给皇上特制的汤药。
那药是她花大价钱买的,听说药效不稳定,不仅能暂时吊着人的性命,也可以让人随意控制别人。
明玉准备让陈珏坚持到大皇子大婚,她要控制他当着全天下百姓的面册立她的孩子为王。
到时候就算他反悔了药效没了也是金口玉言,不能更改了!
镂空香炉还在往外袅袅飘着烟,皇帝寝宫已经按照皇后吩咐装上了厚厚的黑色帐子。
那黑色帐子一层又一层直叫人昏昏又沉沉,帐子里躺着一个呼吸平缓,已经睡熟的人。
明玉端着药慢慢靠近,轻唤着帝王,帝王睁开浑浊没有焦距的眼睛,温柔唤道:“玉儿……玉儿你来了!”
明玉一愣,心里有些酸涩还有说不清的喜悦,这些年两人针锋相对,他若不是被控制是断然不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明玉笑着一口口喂着药,却有些心不在焉,一切她执念的东西就要得到了!
明日她最骄傲的儿子就要大婚,也会成为安远国的王,而这个恨死她甚至不惜慢性毒杀她的男人也不能再恨他了,他会在药物作用下违心对自己好。
“等烨儿登基我俩就搬到你当年的王府去好不好,我们一起走过少的可怜的最后生命这才是我们这辈子最好的结局不是么?”明玉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自己喝药的陈珏,心不在焉。
她没有看到陈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