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故意捉弄她。
她往后轻轻退开半寸,抿了抿唇,眼底有愠色。
沉默间,车辆进入隧道,霓虹如血色泼进车窗。有辆货车飞速驶过,发出剧烈的轰鸣声。
杨禾栀下意识往左边的声源看,却对上了蒋泽赋似笑非笑的眼睛。
因为弱光线的原因,衬得他的眼神很亮。
清淡的雪松香飘过来,杨禾栀知道,这是独属于他的特制香。
和蒋凌宇惯用的那种花香不同,雪松的味道很有侵略性。
她面上一点点红起来,胡乱地顺了下头发,将碎发别在耳朵后,露出发烫的耳根。
蒋泽赋忽然问:“怎么不戴耳钉?”
“啊?”
杨禾栀不明所以地愣了会儿,疑惑道:“公司还规定了秘书必须戴耳饰吗?”
蒋泽赋却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原因,他还藏着她的栀子花。
男人的目光偏头向下扫视,因为是下班时间,杨禾栀没有穿正装,她坐姿端正,腿很细直。身上穿着深卡其色长款风衣,弯曲在座位上的双腿被浅蓝色牛仔裤包裹。
一双杏眼看着他,里面像铺着细密水光,湿润的、清亮的、沾着雾气。
“我,我的耳钉丢了,我就喜欢那一副,所以没戴别的。”
他的秘书神色戚戚,看起来好委屈,语气很闷。
车已经驶离隧道,月光如潺潺流水,轻柔地洒落在杨禾栀的颈间,清澈而温润地摇曳,锁骨在反光下凝成瓷釉的弧度。
她把头发轻轻拢至身后,颈部的轮廓细腻流畅,仿佛一片脆弱的薄纸。
蒋泽赋当然想起了那只被他捡到的,惹人心乱的栀子花。
是谁送的吗?
蒋凌宇不会送得那么廉价。
可她这么在意,又这么喜欢。
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有些烦躁地移开视线,伸手不耐地松了松领结,阖上双眸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