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师叔……呸呸,掌门!不好了!”
“欢谷魔修打上门来了!”
铸云堂内堂。
正与几位老道核算宗门账目的李大志,皱眉瞧着风风火火冲进来的几位长老和执事。
“咋了?欢谷不是卖消息的吗?”
李大志放下账目玉符,笑道:
“外面有十几万炼气士、数千东盟仙兵,他们还敢攻打咱们宗门?”
“掌门,外面的氛围有点不太对劲,”有位长老沉声道,“他们带着烂醉的微炎子执事,为首的那名女修蒙着面,但能看出年龄不算太大,应该没过一千岁。”
有老妪道:“贫道用彩云峰秘法观望过,这个欢谷女修应当是个处子……看着不像是……微炎子欠了花酒钱……”
“这都啥跟啥。”
李大志笑骂:
“外面这么多道友看着,若是处置不好,怕是要丢咱们宗门的脸面了。
“这样……先去问问他们来做什么的,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欢谷直接找上门来,八成是有什么生意要跟我们谈。
“莫要盛气凌人,有话好好说就是。”
几位长老拱手答应,转身赶回山门外。
铸云宗第一副掌门、原隗元宗掌门、最近刚从临渊道人改名为‘临财道人’的天仙林源,拱手道:
“掌门,欢谷之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欢谷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在各地经营的六千家青楼,这些青楼藏了他们的消息网络,另一部分就是欢谷真正的精锐,也就是专门贩卖消息之人。
“山门外的这些女子,这般打扮、这般气息,应该都是欢谷精锐。”
李大志淡然道:“欢谷青楼中的女子,难道都是自愿做那自贱之事?”
“这个,”林源沉吟几声,“此事倒也有几个说法,有一个说法是,欢谷中的这些苦命女子,都是被欢谷搭救出来的,但具体从何处搭救出来的,旁人还真说不出。”
李大志手一摊:“你看,这不就得了,如果是换做以前咱们没合并时,对欢谷该客气还是客气,买卖消息怎么也要用他们,但现在,咱们要注意下门派形象了。”
这边正说着话,一束仙光落在铸云堂外,却是颜晟长老急匆匆赶来。
李大志端起茶缸子,低头轻轻吹了几口滚烫的茶水。
“掌门!”颜晟长老急声呼喊,“出事了!”
“何事啊?”
李大志抿了口茶水,颜晟长老直接冲到李大志身后,拉着李大志胳膊传声几句。
“啥玩意?莫问情?”
颜晟忙道:“您不是知道此事吗?”
“对啊,我知道啊,莫问情是平安的化身,专门打探消息用的……不是!”
李大志放下茶缸,瞪眼道:
“你是说,平安跟这个女子相好?”
“很大可能是这般!”
颜晟长老叹道:
“这事也没向您禀告,这个女子名为孙盈盈,是东安城内欢谷联络点的堂主,年岁不大、天仙修为,几乎没人见过她真容!
“但平安此前确实与她交往甚密!
“后来平安不再以莫问情的身份走动,恐怕也是因为孙盈盈陷的太深!
“这个孙盈盈此前还来咱们法宝铺子以及督查司衙门打听过,她问的就是,那个曾在东盟挂职的莫问情去了何处!”
李大志仙识扫了眼烂醉的微炎子:“微炎子知道这事?”
“知道一些,”颜晟长老叹道,“此事怪我,我担心伤到微炎子的元神,当初扫他记忆时,扫的不算太干净。”
林源嘀咕道:“这般说来,极有可能是微炎子酒后说漏了嘴……”
“多大点儿事!”
李大志突然咧嘴一笑:
“颜晟长老,你亲自去一趟,告诉那个孙盈盈,若想进山门,先取下面纱、显露真容,让她说一句‘我只是来寻伱们万云宗的一名弟子’,现在仙门外这么多人,总不能让乐子仙们乱嚼舌根。”
“行!”
颜晟长老转身匆忙离去。
林源问:“掌门,平安的名声最重要,要不要安排个年轻男弟子去外面迎接。”
“不用,”李大志笑呵呵地道,“这天地间哪个英雄没点风流韵事啊?刚才不是有长老都说了,这个女子还未失身,平安也不算犯下什么错误,稍后且看她如何言说,不必担心。”
林源笑道:“一切自当遵从掌门之意。”
李大志拉开抽屉,选了几块品质较好的玉佩收入袖中,起身招呼:
“月儿!月儿啊!出来陪我看看这个姑娘咋样!来!”
正自修行的萧月停下打坐,自外堂现身。
铸云宗的铸云堂乃密地,自不能于此地见客。
会客的地点选在了主峰偏殿的花厅中,李大志与萧月提前过去等候。
不少长老也赶来凑热闹,李大志并未阻止。
山门外,颜晟长老就近与那带头的女子传声说了几句。
那女子略微思量,摘下面纱、取下脸蛋上覆盖那层薄面具,露出了真容。
山门内外的众炼气士大多眼前一亮。
李大志身旁的萧月轻声赞叹:
“确实是个美人呢,秀丽精致不艳俗,师叔你瞧她的小眉毛,虽然带着几分英气,但这份英气非但不逼人,反倒是凸显几分干练呢。”
李大志传声嘀咕:“容貌确实是上等,不过,平安不是最喜欢那种偏成熟知性的大姐姐吗?”
“师叔,何为知性?”
“您看那谁……算了,这个还真不好说,人过来了,咱们都严肃点。”
李大志摆了摆手,萧月端庄大方地坐在了李大志身旁。
几位万云宗长老驾云,带孙盈盈一行到了偏殿花厅。
颜晟长老道:“这位就是我铸云宗掌门,道友要寻的大财仙。”
孙盈盈打量了几眼李大志,欠身行礼:
“欢谷孙盈盈,见过大财仙人!”
“嗯,”李大志端起掌门的威严,“道友挟持了我宗执事,又来山门呼喊,不知所为何事?”
孙盈盈抬头瞧着李大志,问:“却也并非他事,小女子前来,只为寻一人,问他一事。”
“哦?”
李大志问:“何人何事?”
“您该知道的。”
孙盈盈抿嘴蹙眉,神色有些凄楚:
“微炎道友喝醉酒后,该说的不该说的,自都说了些。”
李大志暗道棘手,他左右瞧了眼,发现此地都是万云宗和隗元宗的元老级长老,倒也不必遮遮掩掩。
李大志叹道:“姑娘,我家平安虽用假身份骗了你,但这般也是事出有因,你看……”
孙盈盈目中绽出光亮,欢喜道:“李平安果然就是他!好个大悟真仙、人皇陛下的重臣、新天庭的天帝!这般骗我一个女儿家!”
李大志立刻反应了过来:“姑娘刚才在诈我?”
孙盈盈对着李大志再欠身,展颜一笑、若春风拂过,让殿内多了几分芬芳气息。
她笑道:
“若非用诈,我怕是此生都寻不到问情大哥了。
“不瞒李家叔叔,我已调查此事许久了,今日总算得了一个答案,放下了一件心事。
“微炎道友并未说什么,我欢谷自有欢谷的规矩,也未伤到微炎道友。
“昔日我去东盟查探问情大哥的下落,东盟之人语焉不详,知晓此事的少之又少,我托尽了父母所有人脉,总算打探到了一丝蛛丝马迹,李平安初去东盟时,曾花费半年时间,自两处仙殿隐姓埋名做差。
“他称此事为下基层,知晓此事者委实不多,我一路打探到了当代东盟盟主的身旁亲信才有了眉目。
“至此,此事总算告一段落了,我也是为了验证此事而来。”
李大志与萧月对视一眼。
萧月柔声道:“道友,我为平安姨母,冒昧一问……平安与你,可有什么恩怨?”
“并无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