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凭借我这些年别的本事没有,却对闯祸格外在行的经验来看,是否能够侥幸避开责罚完全取决于两点——认错的态度够不够真诚,以及,转移话题的速度够不够迅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心虚的一下下在墙上磕着脚尖,显然我已经领悟到第一点的要义,诚恳且快速的承认错误,不耍花招,但却对第二点的执行有所欠缺,毕竟,哪有把话题转回自己身上的……
他背在身后的手“嗖”的一下伸出一只来,不知从哪里变出张宣纸,被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随意的夹在中间,在我眼前点了点。我犹疑着接过来展开,那不就是我先前留了一半便团起来扔掉了的字条?上面一串小字歪歪扭扭的写着:“天玄塔求证,勿……”,勿念的勿字写了一半,皱巴巴的纸片已经被他捋平折出了工整的折痕。
“你可还有话说?整个南华还有谁能写出比这更丑的字?”他将字条夺回去,依上而下蹙紧眉毛又看了一遍,说道:“都说字如其人,你长的也算端正,怎的这字却惨不忍睹成这个样子。”
“你……你是夸我好看么……”我小声挤出一句话,企图豁出脸面昧着良心的成功转移这一话题。
我也练过一阵子的书法,没有师傅教,自己临着帖子练的。始元从来不管教课业,她说字这个东西,认得就好,写的是否漂亮,它都是字,写出花来,它也是字,何苦执着于它的美丑。我一面觉得她说的极有道理,一面迷上了听说在当时凡间很是流行的一种字体——瘦金体。然而,临了好一阵帖子,我对瘦金体的精髓只领悟到了瘦,写出的大字各个儿如同垂死挣扎的虫,叫人尤为心酸失落……于是,我决定还是听从始元的道理,字这个东西还是要看重它的实用性,我就不要学那些浮华之人,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唉,你啊你……罢了,可有伤到哪里?”他刚扳过我的肩膀来查看,俨掌门便带着一众弟子风风火火赶来,徒留他一只手临时转向蜷到嘴边掩面轻咳,我也不自然的在门口让出一条路来,站进阴影里。
俨掌门分别探过他二人的症状,脸色越来越沉,哑声道:“是魔界的把戏。”
闻者皆是骤然一惊,只见俨掌门一声示下,两名弟子上前分别将鲁南和华凤并肩而坐放置好,随后他将真气运转至双指,迅速点在他二人几处大穴之上,双掌翻飞的摆弄了好一阵,我眼花缭乱到不行的时候,鲁南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不过华凤还是僵着一张病恹恹的脸孔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他们人呢?怎么就剩你自己倒在这,华凤是你叫来的?”此事非同小可,俨掌门连连追问。
鲁南刚醒过来,双手抵着前额,半晌,才茫然的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神在我们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掠过,问:“你们……怎么来了?”然后再次茫然的环顾一周,问:“他们呢?”
“是啊,我在问你,他们呢?”俨掌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无可奈何。
“他们……他们……”鲁南神情无措的坐在地上,似乎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华凤此时动了一动,先是手指头勾了勾,随后猛的睁开双眼,瞪得像铜铃儿似的,“腾”的一下坐起身,和鲁南的反应差不多,茫茫然的看着四周,看到铜鼎,突然一哆嗦,两腿蹬踹着手脚并用往后缩,眼神慌乱之中忽然与我对视,这一眼不要紧,她竟如同受惊的马儿一样癫狂起来,连滚带爬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四处乱窜,口中反反复复的喊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