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平之如此大言不惭,沈落雁本想冷笑,听到最后,却不禁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你又能给我甚么?”“我能给你尊重。”沈落雁微微皱眉,“密公待落雁恩重如山, 信任有加,何来不尊重之说?”“那军师为何是俏军师,又为何落个蛇蝎美人的绰号,军师不过正常出谋划策而已,若换作男人,可能得了蛇蝎之评?”沈落雁皱眉摇头,“……那不过世人偏见,密公倚重我的谋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可是李密的正式军师?在瓦岗, 在蒲山公营可有一官半职?还是你只是徐世绩的未婚妻,一件附属品?”沈落雁眉头皱的更深了,“落雁只求助密公成事,从不求功名利禄。”“你即便想求,能求得到吗?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你敢有一丝念想吗?”沈落雁闻言,不由一声冷笑,“怎么,别人给不了,宋阀却能给?给我什么样的尊重?封侯拜将?不过徒惹人笑罢了。”“那么你敢不敢惹人笑,然后再让人笑不出来呢?”“……”沈落雁注视着林平之,几次张嘴,终究摇摇头,“宋郎君果然话术厉害,用些凭空臆想之事, 就妄图让落雁动摇心智,落雁终究要让你失望了。”“我失望不失望,对沈军师来说, 并不重要,人生在世,自己不对自己失望,才是最重要的。”“敌人的失望,对落雁来说,同样很重要。”“那就祝沈军师能一直让敌人失望了。”“从开始到现在,你只有这一句话还算中听。”“可惜这句话并无半点真诚,却要叫沈军师失望了。”沈落雁觉得,林平之的武功虽然很厉害,但他这张嘴,更可恶。不多时,船已行至对岸,林平之笑着一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下次见到沈军师,仍能是愉快的谈话。”我一点都不愉快,甚至很想暴打你一顿!……计谋被破坏,东西被抢,憋了一肚子气的沈落雁,狠狠瞪了林平之一眼,转身飘然而去。她飞跃十丈,不放心的一回头,见林平之只是笑着摆摆手,没有戏耍她的意思,终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老弟,你真要放这娘们离开,有她相助,李密真有成大事的可能啊。”林平之一声叹息,“我与沈军师一见如故,一番十分愉快的畅谈,均感觉相见恨晚,甚至还互换了信物,已然引为知己,我虽知李密有沈军师相助,必然如虎添翼,但我又怎忍心为难她呢?”扑哧!程咬金听完,忍不住笑出猪叫声,秦琼也忍俊不禁,连连摇头,心说你可太坏了,你这叫不为难她?你这叫往死里坑她啊。这话传出去,沈落雁是跳进黄河洗不清,李密那种老谋深算的,就算再怎么表现的大度,心里也会有怀疑,不用多,只要有些许,就算把沈落雁坑了。更何况沈落雁还有个未婚夫呢。程秦两人,心底都不由得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得罪谁,也别得罪这位宋阀少主,不然指不定怎么被他坑呢。“老弟,方才你说那话,你还真能给那娘们封侯拜将?还是单纯戏耍她呢?”“这嘛……知节兄可知,南洋诸岛诸国,不但女人能当大将军,更能当国主?”“南洋竟然有这等奇事?”程秦二人久居北方,岭南之事都所知甚少,更别说南洋了。“但那是土著野人,是未开化的蛮夷啊。”
“所以宋阀就派去兵马,将南洋许多岛国都打下来,带去汉人的智慧,为其开化。”“宋阀竟然有此开疆扩土的壮举?”程秦二人都是想当大将军的,开疆扩土这种能流传后世的事情,太有诱惑力了,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现如今安南、吕宋等的大片土地,都被宋阀掌握……”“……”林平之给两人稍微介绍一下南海的情况,让程秦二人听了个瞠目结舌。虽然不知道安南吕宋是甚么鸟地方,但良田、物产、劳力,这些实打实的好处,两人却听得懂。他们也明白,为什么提起杨公宝库,林平之神色淡然无比,甚至还有点不屑。人家根本不缺那仨瓜俩枣的,宝库算个屁,人家直接一国一国的抢!“这还只是南洋很小的一部分,宋阀人力有限,现在占下的土地,都大片大片的荒置,更别说征服更多的地方。”程咬金狠狠一拍大腿,“老弟,宋阀竟有如此作为,老哥我真想亲眼一见啊!”程咬金承认,他真的心动了,但还是保持最后的清醒,没把话说死,而是想要眼见为实。秦琼亦是如此,虽然他相信林平之并非夸夸其谈之辈,更不是信口胡说的人,必然言之有物,但一来南洋太过遥远,二来他还是好奇居多,能看看倒也无妨,但其他的,他仍有些犹豫。“左右瓦岗已经不会再找两位的麻烦,不如两位随我去王通府上凑个热闹,然后我请两位去我家做客,如何?”“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两人自然欣然同意。三人转道,改去东平郡。而这时,新飘香号出海,乘风破浪,返回中原。“美仙,对于天魔诀第十九层,依然毫无头绪吗?”“哼,我天资浅薄,要叫你失望了。”“怎会呢……”“不,我是说,我就要叫你失望,十八层可以了,我不要再努力修炼了!”“明明你也乐在其中……”“住口!”“好吧好吧。”“你这魔星,我是没脸见婉晶了。”东溟夫人一声叹息,遇上林平之长生分体后,她感觉……她完全不像她自己了,原本自己的影子,一次又一次的变淡。但她虽然有些无所适从,忐忑不安,她却知道,她心底,内心深处,是不排斥这样的心态转变的。过去的她,那个一直顺从忍耐的她,又有什么好留恋的?“靠了岸,便让婉晶下船吧,她若想去岭南自是最好,自有天刀庇护,若想四处游玩,我有易容之法,让她改换了形貌再走。”闻言,东溟夫人一声叹息,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而她,也该和过去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