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亲和(2 / 2)

可她马上意识到这有多荒谬,东西又不是自己的,凭什么佔着不物归原主?

一个心虚,立刻将藏在背后的帽子拿了出来。

「你帮我拿回来了!谢啦!」完全忘了刚才某人的明知故问,申羽澜开心的伸手要去拿,却瞬间抓了个空。

「帮你拿回来,怎么谢我?」鐘沐言晃了晃手中的帽子,歪着头问道。

申羽澜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总是带着疏离感的人会主动与自己亲近,即使隐约感觉对方已经接纳了自己,但感受到这冰山消融后的态度还是有些惊讶。

她心情因此好了起来,「那我唱首给你听怎么样?」

看见对方蹙起的眉头,她撑着手倾身靠了过去,说服道:「跟你说,不是我要自夸,听过我唱歌的人就没说过不好听的,今天听到算是你赚到。」

鐘沐言将帽子扣上探过来的头,忍不住吐嘈,「唱什么?『笨小孩』?」

「欸!不对吧。」申羽澜坐了回去,重新将盖住脸的帽子调整好,「这不是个十八岁女孩该说出的歌名阿,小言妹妹。」

见那冷硬的脸终于出现一抹淡笑,申羽澜撑着下巴看得有些着迷,感觉自己逐渐沉醉于那冰冷中透出的柔美,只经这一瞬的撩动,胸口就回盪起舒心的弦乐。

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了。

「对了。」鐘沐言收起笑容,朝申羽澜严肃的说道:「不要再叫自己『bobo』了,那在西班牙文是骂人傻瓜的意思。」

没想到申羽澜听了却是勾起嘴角,一派轻松道:「原来是这样,那跟我猜得差不多。」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称呼自己?

没问出的疑问写在了鐘沐言的脸上,申羽澜读出了其中意思,微瞇起眼看向远方的山峦,轻声解释道:「看他们的反应,大概能知道这是带有点贬低意味的词,可也因为如此,这种称呼通常带有一点亲近感,要是能跟他们相处得更好,这样叫也无所谓吧。」

看着那洒脱的脸庞,鐘沐言垂下眼眸没回答,这些话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的确,申羽澜用自己的方式能跟大家融洽的相处,可无论是毫无保留的给予信任,还是让别人用戏謔的方式称呼自己,总感觉在与人的交流中,她习惯用一个较低的姿态来博取好感。

鐘沐言无法理解,在她眼中这样有人格魅力又亮眼的人,轻易就能获得大家的喜爱,为什么在关係中还要如此委屈呢?

她还没意识到,对申羽澜的在意已经如同发了芽的藤蔓,逐渐在心中攀附缠绕,而自己的目光,也开始不自觉的追随着这个人的身影。

斜阳在翠绿的山峰撒下金色的馀暉,深绿的湖水被微风掀起涟漪,广阔的视野沉淀了心绪,让人随着这份嫻静感到舒心。

似被这样的氛围所触动,鐘沐言第一次生出了留存此刻的想法,她从背包中拿出相机,『喀擦』一声,记录了由自己所选的景緻。

「小言。」闻声她从镜头移开视线,撞进了申羽澜慵懒柔媚的眼眸中,「我能给你拍张照吗?」

看来想珍藏这一刻的,似乎不只有一人。

虽没有要拒绝,可鐘沐言还是故意问道:「那你用什么跟我交换?」

「嗯…阿!用我的照片跟你换。」申羽澜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翻找了自己的包包,拿出了一张照片,没等鐘沐言反应过来,手上的相机就已经跟相片做了交换。

拿起来一看,没忍住轻笑出声,她都忘了第一次见面时这家伙到底有多恼人了。

「这么丑的照片还跟我换?」看那人满意的晃着手上迅速抓拍的底片,鐘沐言也摇了摇手中顶着颗光头,满脸傻样的照片。

「还不是怪你,把我拍得丑死了。」申羽澜噘着嘴埋怨,骄傲的秀出自己的成果,「你看我把你拍得多美。」

立可拍上的影像慢慢浮现,清秀的侧顏将娟秀的五官清晰的描绘,唇角敛着淡雅的笑,映着原先锋利的眉眼变得柔和。

这画面,连鐘沐言自己都觉得陌生。

「交易成立了啊!合作愉快。」怕对方反悔,申羽澜只展示了一下就将相片收回。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换来的照片,鐘沐言挑了眉头,默默的将它收进了那一叠明信片中。

「小言。」

几经心中的反覆犹豫,申羽澜紧捏着手中刚换下来的头巾,牙一咬问道:「我…能看看那些明信片吗?」

说出口的瞬间,她就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这些明信片对鐘沐言有多重要,自然是不言而喻,而自己是否有资格去触碰那些伤痛,她其实毫无头绪。

可为了贴近那颗冰冷的心,她不介意在过程中冻伤自己。

夕阳映着那人深邃的脸庞,姣好的五官因紧张而显得有些紧绷,鐘沐言平静的看着,半晌才默默挪开了视线。

指腹擦过起了毛边的纸卡,却无法抚平心中升起的闷痛,鐘沐言深吸了一口气,同过去一般努力压抑住那些难受。

人们都说月亮能惹祸,殊不知过于艳丽的晚霞,也能让人被蛊惑。

当明信片出现在申羽澜眼前时,似是过了一世纪之久,接下的那刻感觉如有千斤重。

翻过一张张明信片,上面有些景緻不久前自己才亲眼所见,可被描绘在卡片上却是独特的取景,彷彿光从相片中就能道出一段故事。

有的卡片左下方写着座标位置,有的又没有,得以看得出纪录者的随兴。

申羽澜没去翻看背后的文字,在被主动邀请之前,那是只属于对方的隐私。

「哈!这隻蜥蜴好可爱。」看着手上有趣的构图,申羽澜笑道。

什么蜥蜴?

这些明信片少说也被翻看了数百次,怎么不知道有什么蜥蜴。

鐘沐言疑惑的问道:「哪里?」

「这里阿。」

申羽澜拖着伤腿挪近了一些,鐘沐言也探头过去,两人肩头轻触。

指头前端是一条溪流旁的圆石,而在石头下方阴影处,仔细看的确有着生物的轮廓,可确实不易察觉。

还没想通这人怎么一眼就发现图中的细节,申羽澜又拿起另一张明信片说道:「这里我们好像有经过,不过那时候没有拍到照片。」

这张并没有座标,图上是两座山峰间的低谷,虽说这一路走过不少相似的地形,却还是相当有辨识度。

鐘沐言对此毫无印象,「什么时候?」

「离开小镇那天吧。」申羽澜稍微回想了一下,在相片上比划道:「不过我们走的是山的这一侧,也没下到这个坡度,所以比较难看出来吧。」

对没有标註座标的明信片,鐘沐言本就没有强求,可画面还是深深印在脑海里的,因为她期望旅程中所有重叠的脚步,可以为她和心中的人带来某种交集。

可她看不见,看不见相片中藏的小惊喜,看不见脚下踩过相同的风景,只是机械式的跟随那些数字。

鐘沐言微微偏头,看向那张带着清澈笑顏的侧脸。

但这个人能看见,就好像…她们是用同样的角度在看这个世界一样。

「这些拍得很棒欸。」申羽澜由衷的讚叹,诚心地说道:「真希望能见见这个摄影师。」

心脏倏地抽痛,鐘沐言低下头,下意识的握住颈上的吊坠。

「你见不到的。」强装平静的语气里,藏不住悲慟的微颤,「她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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