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累坠(1 / 2)

「小言!」

毫无力气的鐘沐言任由衝过来的人抱个满怀,要不是后面还背着包,大概整个人就被扑倒在地,「吓死我!你差点就被冲走了!」

靠在肩头的人紧紧的抱住自己,溼答答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鐘沐言动作有些僵硬,可终究是没有推开对方。

不知是脱力还是恐惧的馀韵,她的身体还带着些微颤,而此时炙热的温度穿过布料印在湿冷的皮肤上,恰好抚慰了适才惊魂未定的心。

两人的呼吸都还有些急促,起伏的胸膛紧贴在对方身上,渡来的似乎不只有体温,还有些湿软的触感。

好像有点太热了。

「你有没有受伤?」像是想到什么般,申羽澜忽然直起身,扶着鐘沐言的肩膀左右检查着。

鐘沐言摇摇头,她在水中有些碰撞,可应该就是些轻微的擦伤,并不是很严重。

可当她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和地上沾满了血跡。

「你受伤了!」鐘沐言拉过对方的手摊开,掌心泡软的皮肤被粗绳磨出了大片的伤口,不断的渗着血珠。

而这还不是最糟的,在申羽澜坐下后,才清楚的看到她的左膝下缘有个近五公分的裂口,似乎是刚才被拖行时意外划伤的,虽不至见骨,可还是有点深。

「呜…痛…」在看到伤口的同时,申羽澜才意识到自己受伤这件事,随着肾上腺素的退去,痛感随即如浪潮般反扑,让她忍不住鸣呜出声。

此时鐘沐言已经迅速的卸下了背包,从底层翻出了外伤的医疗包,她有过基本的急救训练,知道怎么处理开放性的伤口。

她先将裤管捲起,用开水稍微清洗伤口周围的砂石,仔细的观察后说道:「这里的水不确定是否乾净,要彻底的消毒,伤口很深又是在关节处,需要简单的缝合才能做包扎。」

边说着手上已经开始了动作,倒是申羽澜听到要缝合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将腿往自己缩了缩,「你…你是说用针…针缝吗?」

「不是,我有缝合钉。」鐘沐言头也没抬,将棉棒沾上优碘后一手扣着膝窝侧边,紧盯着患处说道:「要消毒了,忍耐一下。」

「啊呜!痛!」

申羽澜疼的哀号,灼烧般的痛感瞬间穿过神经窜入骨随,带着一路的刺痛让整个小腿都麻了,她反射的就想把脚抽走,却像是被预判了一样,被对方扶着的手给稳稳固定住。

待消毒一个段落,鐘沐言直起身不经意的撇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眼泪从申羽澜盈满水光的眼眶中不断滑落,眼角带着微红,嘴唇随着克制的啜泣紧抿,虽都是哭,却远不同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那种狼狈,而是带着脆弱的柔美。

忽地想起一部过去看过的电视剧,内容不记得了,可有一幕的画面却印象深刻。

主角娇弱可怜的神情透着隐忍,晶透的眼眸似能勾住人心,划过脸颊的泪痕更增添了些许动人,她那时想,真不愧是演员,连哭也能这么好看。

面对这直接的视线,申羽澜用掌根抹了一把眼角,吸着鼻子委屈的替自己解释道:「真的很痛,我忍不住。」

鐘沐言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心虚的转开视线。

看着生理食盐水的盖子被扭开,移至伤口上方准备倒下时,未曾听过的轻柔语气传进了申羽澜耳里:「没事,想哭就哭吧。」

这人什么时候变这么温柔了?

没时间细想,伤口的优点被洗去后,鐘沐言的手上就冒出了奇怪的器具,似乎是刚刚所说的「缝合钉」。

「不…不能包扎就好吗?一…一定要缝?」申羽澜吞了口水,双眼紧盯着那个工具,现在伤口还火辣辣的疼着,她深怕一不注意,那东西就要往自己身上穿洞。

看着对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鐘沐言没发现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耐着性子安抚道:「如果不固定,之后可能会裂的更严重,而且这个缝钉很快,就像打针一样,忍一下就过去了。」

这人平时总是一张扑克脸,居然在要帮自己缝针时露出笑容,申羽澜觉得自己彻底误会惨了,这哪里是什么温柔,怕不是个有虐待倾向的恶魔吧!

「会怕就不要看。」

见对方丝毫没有安慰到的样子,表情甚至更加的泫然欲泣,鐘沐言果断的放弃沟通,捏合伤口就要下钉。

「等等等!」握着缝合钉的手腕被紧紧抓住,申羽澜软着声哀求道:「能不能就是…说点什么帮我转疑注意力?」

鐘沐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多少也隐约发现了,只要申羽澜用这样的语气表情请求,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没办法拒绝。

她抽回自己的手腕,问道:「怎么转移?」

「嗯…跟我聊天说话之类的?」申羽澜想了想说道:「这样我注意力就会放在思考问题上,不会一直想着…啊!」

『喀嗒』一声,金属的钉针迅速的没入皮肤中,换来的是可怜又哀怨的眼神,还有几颗豆大的泪珠。

强忍着唇角的笑意,鐘沐言故作镇定的问道:「有用吗?」

泪眼汪汪的人:「你真的坏透了!」

后来俐落补上的两针,速度快得没让申羽澜有机会哭惨,等膝盖和手掌的伤口都包扎处理好时,距离日落已经剩没多少时间了。

这场意外严重拖累午后的路程,鐘沐言将医疗包收拾好,拿出定位仪后站起身。

「你不包扎吗?」申羽澜看着对方磨破的裤管问道。

鐘沐言摇了摇头,身上的伤口不严重,不处理也没事,现在更优先的应该是找个距离不远,又能妥善休息的过夜点。

「好吧。」申羽澜双手撑着树枝拐杖,咬牙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那我们继续走吧。」

鐘沐言看着眼前的人肉眼可见的开始盗汗,面色也因失血有些苍白,蹙眉问道:「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继续走?」

「你不是赶时间吗?」跛着腿试着走了两步,伤口一用力立刻疼得弓起身,可她还是强撑起笑容说道:「一开始可能走不快,但等习惯后我会尽量跟上的。」

又是这个感觉,那隐忍痛苦而透出的顽强,让鐘沐言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一个随兴洒脱的人,为什么总在这种时候特别不服输呢?

「晚上在这过夜。」鐘沐言指了不远处几颗较大岩石和树丛围绕的平地,可以为暂时修整提供一些庇护。

「在这?可太阳下山前的时间就浪费了。」申羽澜瞥了眼这不到几十公尺的区域,急匆匆的说道:「你不用在意我的,虽然走得慢,但我…」

「我累了。」鐘沐言出声打断,将背包重新上身,「先去生火。」

向前走了两步,申羽澜见对方突然停了下来,缓缓的转头看向自己。

「能自己走吗?」

顿了一下,申羽澜才意识到她是在问需不需要帮忙扶,立刻随着心情扬起了笑容,「没事,我慢慢过去。」

看着犹豫了几秒,才又提步离开的背影,申羽澜压不下唇角的笑意。

这人的冷酷果然只是个偽装,其实心底也是个温柔的人吧。

虽说是同样生火和整理营地的准备,可能因为少了一个人力,再加上体力已经差不多透支的状态,等全部都安顿好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原本申羽澜是想帮点忙的,可在听了那句「还想多缝两针吗」又立刻乖巧的坐回原位。

她发现今天地上的碎石被清理得很乾净,火堆烧得又红又旺,还紧邻着能够倚靠的石块,她看破没说破,欣然接受了这细微的体贴。

今天就连晚餐都有些不同,鐘沐言烧水冲了两包袋装的泡饭,这本是拿来应急用的,可她对拼了命想救自己的申羽澜带着愧疚,没办法再让对方吃着没营养的饼乾或是啃乾麵包。

「好饱~」

愜意的靠着背后大小适中的石块,伸着腿在旺盛的营火旁烤着,申羽澜没有备用的衣服,但这种气候有火就不太会有失温的问题,而鐘沐言的衣服本就是排汗快乾的,经过刚刚的劳动整顿,基本上也差不多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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