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澜看着这双眼睛像是着了魔似的,喃喃道:“确实是意外么?”
他没有再说话了,他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难过。
那个折磨了他那么久、让他憎恶了那么久的人,就这么轻易地死掉了,猝不及防地,像当初折磨他的养父母一样,在他的绝望到达顶点的时候,上天终于给了他一线生机。
这就是所谓的绝处逢生吗?
他不知道,或许冥冥之中确实有一种力量在庇护着他,但是他又想了,如果真有那种力量的话……为什么一开始他要受到这么多折磨呢?
他依然年轻,不算顶尖的聪明,只是读书比别人用功一些,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优点。他甚至还没有正经地谈过一场恋爱、爱上过什么人,有些事情他现在不明白,以后也未必能明白得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握住齐肃的手,低声道:“谢谢先生了。”
齐肃松开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碗筷推到他的面前:“吃饭吧。”
饭吃好了,宣澜站起来收拾了碗筷,便又成了一个闲人,昨天准备的说辞忽然全忘光了,他在齐肃面前永远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齐肃却先开口了:“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院,也好的差不多了。你收拾一下,咱们回家吧。”
“回家?”
齐肃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似的,觉得有些好笑:“你说呢?”
宣澜自然是不知道怎么说的,他能说什么呢?他能做什么呢?学校他是回不去了,家……那是他的家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他显而易见地踌躇了。他没有地方可以去。
齐肃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微微地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等着宣澜自己的决断。
“我……我还是想上学。”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我想读书,上次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那么说。”
“可以啊。”齐肃终于开口,“你当然要上学。”
宣澜忍不住笑了笑,他今天穿一件厚厚的白衬衣,外边着一件类似于制服式的黑色呢子短外套,领口开一个扣子,依然还是一副学生的模样。
他在医院足不出户地养了几天,整个人都白了一号色,相较于之前的形销骨立,他现在才称得上是刚刚好。他五官深刻,有美好的线条,原本会显得有些倨傲而不近人情,然而他时常眉目带笑,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忍不住让人平白生出亲近之情。
齐肃看见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笑了,牵了他的手,说:“先回家,我让谢翎再给你找一间学校。”
“我不想回家……”
齐肃有些诧异:“为什么?”
“上次我直接这么走了,现在又回去……”他想起管家以前看着他的奇怪的眼神,“我住在您家里,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