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澜生就笑,推她快去打水过来。
何无漪出了门就遇着刚进来的夏雨,脸上的笑容一时就散了,敛了神与她道:“回来了,事情如何?”
“去南诏的弟子还没消息,丘沙在动用江湖中人。”夏雨皱眉,又劝道:“江湖人狡诈非常,素来无法无天,不可相与共事。”
“只此一次。”
夏雨见没有回转之意也是十分诧异,自去年少谷主受伤后谷主便一直搜寻各路奇书异文,之后更是让她瞒着少谷主派人去往南诏那等荒蛮之地,寻什么南诏秘术。此间种种,哪里像是大夫做的,简直荒唐。夏雨还要再劝,何无漪却是道:“念心醒了你去看看,其他我自有分寸。”
夏雨无法,心里清楚谷主不想说就是老夫人在世都不一定问的出来,几番迟疑还是应了她的话,折回房里去了。进屋一点灯就见念心穿着件单衣坐在床上,夏雨吓了一跳,忙扶了她睡下:“这大冷的天,你不要命了。”
“水,我渴。”念心伸出手说,一向圆润的脸此时在灯下看着蜡黄蜡黄的。夏雨忙给她倒了杯热水,她早先也是跟着谷里的先生学医,只是后来在何无漪身边忙就疏于医术,但多少有些底子在,替念心把了脉说:“没什么大碍,少谷主的医术精进不少。”
“咳,出了一身汗。这嗓子还有些痒,咳咳……”念心喝了水说话都好了不少,精神头一起来突然问:“我怎么睡过去了,谷主呢?”
夏雨有些不解:“不是你困了过来睡的?”
“我,是么?”念心一想着何无漪与何澜生的事头就疼起来,索性闭了眼睛道:“我巴不得干脆一觉睡死过去,去了也好服侍老夫人。”
“胡说什么,一个个的都想那些!”夏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背着她坐在床边。
“只怕我都没脸去见老夫人了,夏雨,你说怎么办是好?”念心愁的心口疼,拿拳头锤了几下又开始咳起来,一声催一声的停不下来。夏雨忙扶了她起来顺气:“你省着点心,别老想些有的没的。”
“我能省心么,我要是早知道,我……”念心到底没说出个啥样出来,只得默默把话咽了回去,神情恹恹的。夏雨看不过去,只好安慰道:“谷主素来有主意的,少谷主也大了。”
“我也原想谷主不会走到这步,你看就瞒着咱俩了……七月初三的事过了这么久才说。”念心本就堵着气,到后面想想少谷主一声不吭就嫁了心里也酸起来,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连杯喜酒都没喝上心里老大不高兴了。况且女子出嫁是人生大事,一没亲朋好友二没个见证的,一想到两个人冷冷清清的场面就抹了眼泪,哭着说:“你说谷主她们对不住谁了,世上打着灯笼难找的人物,怎么……”天理伦常,乱了终归要遭天谴的。念心心里总是怕,更怕的是往后她们先去了世上没个人护着谷主她们的…….
“我看谷主这样心里怕是有事,以她的性子断不会如此的。”夏雨隐隐约约觉得要出事,又摸不着什么,丘沙也是块石头,任她如何问也不肯开口说。
“什么事,夏雨你别吓我。”念心一听也觉得不对来,这两年事情一件接一件,谷主莫名其妙还带把剑在身边,黑不溜丢的怪吓人的。她一寻思,总觉得中午谷主是说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夏雨见她怕的脸色都白了,也不敢再说,只得拿话安慰她:“谷主不一直爱藏事么,许是有心了,你也知道她若是想做什么事谁也拦不住,少谷主又千依百顺的,哪能不依她。”
念心被她一惊一乍唬的心肝跳,见她又唤了口气不免气的去推她:“你又来糊弄我。”连带着身子也翻了过去。夏雨给她掖了掖被子说:“少谷主还给你留了饭,你吃点。”
“我吃不下去,要吃你吃。”她心情不好说起话来口气也不善,说完就听人出去了,也就闭眼不搭理了。气着了就气着了,她才不一辈子都拿脸去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