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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花店很大,但店主在徐慢的记忆中,大约是个极繁主义,宽敞的店面里堆满了植物与装饰,过道不足一米宽,不少地方甚至只能侧身通过。
禾月躲在一扇缠满了干花和绸带的屏风后面,心如擂鼓,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对方明明可以很轻易的夺走他的性命,却偏偏要像练习捕猎一般的玩弄着,让他深陷于对死亡的恐惧之中。
贾教授的脚步声在逐渐靠近着,禾月已经在之前的几次逃脱之中,受了许多外伤,十指上的绷带早已被血浸满,四肢满是大大小小的擦伤,最深的一道在左肩靠近脖子的位置,若是再偏一点,他便会当即毙命。
致命的紧张使禾月几乎感觉不到疼痛,贾教授的脚步停在了屏风前,正合他意,禾月猛得推到了身旁一米多高的仙人掌山,压到对方身上,直起身子便向门外跑去。
贾教授没想到禾月仍有还手的能力,被仙人掌拍了个正着,带着一身刺追了出去。
花店的门口,背光站着一个高瘦的身影。
追出来的贾教授差点撞上了他,刚要出手,便被对方压制性的力量掐住喉咙,按在了门框上,他睁大了双眼,终于在对方侧身时看清了长相。
“顾king!别杀他!”
顾流光没有松手,借着月色,侧身看向禾月,他身上的那件冲锋衣上染满了鲜血,肩上被开了一道极深的伤口,就在门口站了这么一会的功夫,地上已经滴了一小摊血。
禾月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
顾流光不知道自己得用上多少的克制,才能收着力道,不掐死面前这个想要虐杀禾月的人。
“你觉得这样的我很残忍?”顾流光的呼吸微抖。
“不是的,”禾月摇头道,“不能因为这种人脏了你的手。”
顾流光愣了一会,终是放开了已经缺氧昏迷的贾教授,他在花店里找了根结实的绳子,将对方五花大绑起来,之后赶忙拉着禾月坐下包扎。
“我来晚了。”顾流光说。
禾月终于放松了下来,疼痛也随即席卷而至,却还是笑着说:“这是什么话,明明是我打算去救你,结果还是能力不足,反倒要你来救。”
顾流光担心他扛不住疼,从医疗箱里找了一片止痛药给禾月,又在包扎完伤口之后,脱下自己那件完好的冲锋衣裹住了他。
“睡一会吧,”顾流光说,“第五日快结束了。”
禾月靠在他怀里轻轻应了一声。
他又守了一会,见对方睡熟了,才轻声道:“你愿意奔赴而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