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了腊月的门,村子里家家户户贴上了窗花与对联,大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在凛冽的寒风之下摇曳着红色的身影,在璀璨的星空之下漾开了红色的烛光,照亮了屋内的欢声笑语。
吕砚和沈榆也是天还没亮就起来忙活,毕竟他们家到现在还是一点没有年味的冰冷。
吕砚在熬浆糊,沈榆就趁着这个时候把家里面的对联给写了,院门和大门一共两副,另外还有还几张“福”字,期间村子里还有别的人想要找沈榆讨一副对联,全被沈榆以身体不适不能久站给推脱了。
毕竟这要是答应了一副,就会有第二第三副。
沈榆是会剪窗花的,甚至还会好几种花样,剪完窗花之后多余的红纸都会被沈榆拿来剪南瓜和星星喜欢的小动物,有时她还会给他们一家人剪个小像。
因为吕砚说过今天张国军会来,剪完窗花吕砚去贴对联,沈榆就进了厨房包饺子。
没多久就看到一个穿着厚厚的军大衣的男人提着一瓶酒还有一些糖果饼干走到了院子门口,看到站在梯子上贴春联的吕砚,大声喊了一句,“贴歪咯!”
吕砚闻言低头看向裹得严实的张国军,咧开嘴笑了,“来这么早!”
“你还不知道我,我一向是有吃就冲的最快的那个。”
“还真是,”吕砚笑了笑爬下了木梯,往后退了两步观察贴的春联,摩挲着冒青的胡茬,“我看着觉得没歪啊。”
“哈哈哈,”张国军一把搂上了吕砚的肩膀,“是没歪,逗你的。”
张国军看向站在旁边看戏的两个小娃娃,碰了碰吕砚的肩,“你小子不错嘛,,儿女双全啊!”
吕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被误会了,抱起一脸茫然的星星说道:“这我小儿子,星星,那个我大儿子,南瓜。”
张国军听到是儿子的时候皱着眉挠了挠脸,“儿子?你小子娶的媳妇得多好看,儿子长得跟个小丫头似的。”
这大儿子长得也是白白净净,但是一看除了那双眼睛其他地方跟吕砚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这小儿子这小脸不仅是白嫩,还白里透红的,那眼睛那嘴巴放在那张脸上,比他家丫头还要像丫头。
这不随着爹吗,那肯定就是随着娘了。
当初吕砚结婚的时候他刚好在部队办最后的转业手续,没来得及来喝喜酒,这么多年更是和吕砚对不上时间,就没见过面。
吕砚把儿子又放了下来,让两个孩子站到一边自己家把木梯先给搬了进去。
“进来坐,饭还得好一会,我媳妇还在包饺子。”
“没事,是我来找了。”张国军把手上的酒放在了桌上。
他媳妇让他晚上回去吃饭,他怕跟兄弟喝的太尽兴晚上回不去就早点来了。
吕砚给张国军倒了杯热茶,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说道:“哟,这不是衡水老白干吗,还是双龙67度的,十块钱一瓶呢,军哥你这可是下血本了。”
“嗐,兄弟难得喝上一次不得喝点好的。”
等到午饭好菜上齐了的时候张国军也饿的差不多了,望着一桌子的好菜更是觉得饥肠辘辘了,“砚子你可真够意思,这么多好菜,我家过年都不舍得这么吃。”
桌面上最醒目的就是那盘色泽味道都顶级的红烧肉,其次就是那红彤彤的辣椒炒肥肠,另外一道用牙签串着的不知道是个啥菜,但看着也是肉,就连这汤还是玉米萝卜排骨汤,另外才是两道素菜——芹菜炒肉和大白菜。
桌面上还摆着一盘蒸饺,旁边是一碗看着就很下饭的蘸酱。
看得出来兄弟也下了血本了。
张国军在看到沈榆的时候狠狠地被惊艳了,在沈榆不在的时候对吕砚调笑道:“我可算知道为什么当时前两天才说还要过几年再考虑娶媳妇的你,忽然间就打了结婚报告。”
他记得那时候他们一群战友聊到娶娶媳妇的事的时候,吕砚说的是他暂时还没有那个想法,结婚还得过几年,结果这探了个亲回来就打了结婚申请。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还问了你想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你是怎么回答的么?”
吕砚握紧拳头撑着下巴回忆当年的场景。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会他刚进军营也没两年,大伙都是毛头小子,除了训练想着的大都都是娶媳妇的事,参加完联谊那天晚上,宿舍里面熄了灯,大伙躺在床上回忆着联谊的场景,就讨论起来了这件事。
“文工团的女同志就是不一样,能唱能跳长得还漂亮,可惜就是没一个看上我的。”
听到小平头说的话宿舍里面的男人都笑了,“小平头,文工团的联谊都是奔着那些位置高的,哪看得上我们这些无官无职的,我们啊,就是凑数的。”
“就是,人家能歌善舞的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学,哪会看得上我们这些乡下来的小兵。”
“乡下来的怎么了,这部队里面就没几个不是乡下来的。”
“可咱连个排长都不是,长得又不好看,人家凭啥看上我们。”
“那些女兵看不上你们,但看得上咱吕排长啊!”张国军调笑道,“砚子,今天那个文工团最漂亮的女同志可跟我打听了你,八成是看上你了,怎么,有没有兴趣跟人家共同进步啊?”
吕砚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听这些战友说话,听到张国军的话眼睛都没睁开,懒懒的开口道:“没兴趣。”
“你也都二十的人了,不想娶媳妇?那女同志我看着还不错。”
“不想,我还得过几年。”
小平头翻了个身看向吕砚的床铺,虽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排长,那你以后想娶个啥样的媳妇?”
听到这话吕砚睁开了眼睛,明明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却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十分漂亮见了就很难忘记的眼睛。
就在众人以为吕砚睡着了不会回答的时候,忽然听到男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