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男默然,过了会儿,脸上神色渐缓,指了指先前保姆搁在茶几上的文件:“你回公司一趟,把这个交给王居安,他一早催着就要,你跟他说上星期他出差了,全体董事专门为这事开了个会,大半否决。”
苏沫忙应了,俯身拾起文件夹,低声告辞,手腕子上跟针扎一样难以抑制的疼痛,房里温度适中,她却热得一身汗,恨不得整个人扎进凉水里泡着。苏沫出了门,脑海里不知所想,低头赶了几步路,天边夕阳隐入云端,树荫下凉风一吹,身上的汗水也跟着凉下来,她这才想着是直接拦辆车回公司呢,还是先给王居安打个电话问一问他在哪里?
不知不觉中转过前头的树林,又瞧见那辆警车,她本想快步走过去,谁知车里的人按了下喇叭,车窗摇下来,路征打里边探出头来:“去哪儿,我带你一脚?”
苏沫心里的错愕还没来得及抹开,现在不免有些怔愣,只是下意识的摆一摆手,打算拒绝。
路征脸上架了副墨镜,他嘴角挑起来笑了笑:“你怕什么?再说这里不会有出租进来,走出去得好远。”
苏沫往身后瞧了眼,整片树林郁郁葱葱,半个人影也见不着,想一想,开门上了车,才说:“那……麻烦你了,到前面的主干道把我放下就可以。”
路征打横方向盘,等车子上了路,才说:“咱俩每次见面都不平淡,”他瞥一眼苏沫的手腕子,“才烫着的时候用冷水浇一浇会好些,这会儿都起泡了。”
苏沫听他一副油滑腔调,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正正经经打量他一回,第一次见面,她失魂落魄,第二次邂逅又惴惴不安,根本没机会也没心思细瞧,这会儿才觉着小伙长得确实精神。
苏沫琢磨了半响,忍不住开口:“这一年多,你变化不小。”
路征侧脸瞧她一眼:“你也一样,”随即叹了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所以我见着你就特别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真的。”
苏沫没吭声,不愿承认,却也没反驳,也许是听出这话里有种佯装世故的无奈,她心里一时不忍。
路征问她:“你觉得,我们是一样的吧?”
苏沫这才淡淡开口:“你是什么样的人,还要向别人求证?要我说,一年前还真没看出你是什么样的人。”
路征脸上一僵,呵呵笑了两声:“那是,要我也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就一直想问你来着,当时为什么报警呢?你知道那种人,什么没玩过什么没见过,当然你想引起他的注意,是得那样下点猛药。”
苏沫瞧着他:“你是在我这里找认同感么?”她轻轻拍一拍车门,“前面就是车站,请你靠边停车,谢谢。”
路征也没含糊,就近停了车,眼见苏沫阖上门,才向窗外喊了句:“好走啊,对了你电话多少?保持联系。”
苏沫没理,伸手就拦了辆出租。
到了公司门口,她这才想起也不知道王居安在不在,总不能把文件往他办公室里随便一塞,再说,既然王亚男让她当面交予肯定有她的想法。
夜幕慢慢向天边延伸,苏沫抬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