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是从公众角度来评判的,但倘若两人都没见过,别人又怎么看出来玛丽对他有好感的?
庭霖百思不得其解:“玛丽小姐是不是曾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维护过我?”
玛丽被杀这件事菲埃勒斯也在查,但最终结果还没有告知,庭霖绕过一颗高大十数米的百年伯文格树,不过多时,塔纳托斯带着一件披风追了上来。
亡灵走路无声无息,塔纳托斯本就半透明的身躯几乎全部融入了黑暗,庭霖只听见了布料轻微的摩擦声,下一秒,塔纳托斯就从身后帮庭霖披上了披风,随即后退一步。
庭霖捏着披风的一角,奇怪地转身:“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夜里凉,海岛凉,林地也凉,如果再加上我这个亡灵,不就更凉了?”塔纳托斯维持着两人间的距离,笑道,“庭霖同学怕不是忘了,发烧的不止海卫一个,你也是刚刚大病初愈。”
“那算什么大病。”庭霖不以为意,“以前血肉横飞、断胳膊断腿都是常事,虽然现在修为稍微低了些,但也没那么脆弱。”
塔纳托斯微微眯眼:“你以前的实力更强?”
一听他这么说,庭霖就知道那座破神像神力不足,没有继续窥探俗世了。
夜晚,草丛虫鸣声此起彼伏,偶有尾巴发光的飞虫一闪而过,庭霖上前一步,抬手扯了扯睡衣衣领,露出了心口处一道几乎完全痊愈的疤痕。
没等庭霖主动说“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塔纳托斯已经率先动了手,亡灵冰凉如同夜风的指腹,自上而下地细细抚摸过每一寸皮肤,凉意带着奇怪的触感恍若顺着伤疤直入肺腑,庭霖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塔纳托斯抬眼,幽灵鬼火般的眼睛暗沉得像无垠夜幕:“怎么伤的?”
“被人寻仇,一剑穿胸,但恰好避开了心脏。”庭霖漫不经心地回忆道,“当时吐了不少血,还昏迷了几天,不也挺过来了?”
塔纳托斯的手指不动了,没有继续描摹疤痕的形状,但也没挪开手。
庭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迟疑地叫了一声:“塔纳托斯?”
“……嗯。”亡灵收回手,替庭霖理了理衣服后再次拉开距离,“我最近刚刚开始揣摩东方人说话的艺术,还不是很熟练,所以你刚才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的我死不了,且实力很强。”庭霖打断他的话,干脆道,“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对吧?但谁家两人合作是一个人拼死拼活,一个人在家里高枕无忧?”
庭霖直视着塔纳托斯的双眼:“你怕我受伤去世,不想让我承担风险,于是把原本应该共享的信息隐瞒下来,我不知道,也就没办法为之努力,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疑心再重一些,我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