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确认他已经走远,贺寻杉才放下了那只一直捂在任泽序嘴上的手。
任泽序在原地呆愣愣站了几秒,随后猛地一弯腰,扶着墙吐了起来。
“呕——呕——”
过度的紧张和惊吓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甚至将胆汁都吐了出来,他一点点蹲下身去,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好受了些。
夜色深沉,四下里一片寂静,唯有风吹动藤蔓的叶片,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他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幕幕,抬起头看着贺寻杉,喃喃问道:“……笨笨它,是不是被刚才那个看守打死了?”
贺寻杉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默了默后,低声安慰道:“它本来就只是一个狗脑袋而已,只剩一个脑袋都能活,想来……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打死的。”
任泽序依旧有些怔神,没有吭声。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似乎还带上了一股黏腻的潮湿感,阴气逼人。贺寻杉皱起眉,四下环顾一圈,问:“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任泽序用手掌在脸上重重搓了两下,“嗯”了一声,终于站起了身:“是很不对劲。刚才那个看守追到这里后,脚步突然就停了,而且他最后也没追进来,就好像……是在顾忌着什么一样。”
贺寻杉皱起眉:“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气味。”
“我也闻到了。”任泽序说着,抬眼向周围望去,“话说回来,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之前怎么不知道这里有一扇这样的门?”
他们眼下靠着的这堵墙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大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上的土壤很不平整,间或隆着几座乱糟糟的土堆,在黑暗中看上去莫名地渗人。
“我怎么觉得这里那么像……”
“乱坟岗。”贺寻杉沉声接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应该就是那些无人认领的死刑犯的尸体,最终的归宿。”
任泽序闻言,暗骂了一句“卧槽”后,连连退后了好几步。他一把拉住贺寻杉的袖子,惶恐不安地说:“我、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贺寻杉点了点头:“那两张身份牌找到了吗?”
他一问起这个,任泽序就又想起了笨笨,声音顿时低了下去:“……拿到了,是笨笨帮我找出来的。”
他心里仍有些不太好受,然而此刻秦夺和司予还在等着他去送身份牌,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回去确认笨笨的情况,更遑论多愁善感。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道:“走吧,先去帮他们俩把禁闭室的……”
他们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没想到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滴答”一声,那声音离得很近,像是有某种液体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