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股巍峨的妖息癫狂一般在西度佛州境内冲天而起之后,能感应到这股妖气存在的那些家伙或多或少的有反应,只是本该最关心这股妖息所在的两个地方,却出奇的保持了沉默,一如既往,仿佛这股妖息从未出现。
“万物生灵,自有天道安排命运,看似是自己选择道路,其实,殊不知那些道路早已经是由天道安排好了而已,哎”一处如前先那稚童道士所处坏境类似的某个山顶,那肃穆庄严的偌大道观内除了自最深处传出的这声叹气,就再无反应。
某个冰雪交加的恶劣之地,一个纤瘦的背影登高而眺,丝毫不畏惧呼啸的暴雪狂风,那本该一阵风便都能刮走的嬴弱身躯却如同一块顽石,立在那后,便在无任何外力可以让她移动分毫,只是皱着那柳叶细眉,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绝美面容悲凉的望着东边,俏脸如霜冻,狠狠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后,却没有任何举动。
“好熟悉的感觉啊可惜,却始终不会是他,天道,你戏耍我们这对苦命的母女还不够吗!”
东方,正是以这孤立的女子为中心,那股妖息出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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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清晰感受着妖息的人自然只有这些出现在代表了这片天下最强的几个地方,只是在那些散落在各地的,或者是避世出尘的隐秘所在,也有一些人也可以感受到这股妖息的出现,但这无非之后让他们更添烦恼。
因为他们能感受得到,但绝对不会那么清楚,因为不知道,便会更添加他们心中的恐惧,畏惧这个天下,畏惧此时这个天下正在发生的一切混乱动荡,会如同洗牌一般,让他们这些躲在阴暗角落里面祈求避过天道所在,能够在某一个时间突破最后一层,登上头顶蓝天,待那时,自然不需要再畏惧那随意摆置自己命运的天道。
当然,令这天下无视那巅峰妖息出现的,除了这股妖息只是昙花一现后便销声匿迹,还有便是这个天下已经很乱了,没谁顾得上是那位妖族的强者,又一次踏上了人间的土地上。
破军七杀,便是当年妖王纵横南缘东朝西度三大神州的成名绝技,死在这七杀之下的,有很多很多目空一切的将军王侯,有很多很多行为举止奇葩无比的固执老道,更是有着无数穿着僧袍光着头顶的释教僧人。只不过,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一位如园清圣僧这种已经接近天道坐化成佛指日可待的人死在破军七杀之下。
白度看着自己的拳头陷入园清的胸膛之内,看着那柄本来都消失不见的阴寒厉鬼虚幻而成的利剑刺入其腹部,只留下那虚幻的剑柄没有没入其肚腹之内。
没有人可以在这种情况还能活下来,哪怕他是一位修行至巅峰眼看可以登天成佛的神仙人物。白度自嘲的想了想,也许待会见到徐安之后,自己也可以自豪的说上一句,老夫终究还是要比徐平那个臭小子强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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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清没有低头,自然也不会看到自己身上那两处致命所在,他只不过是看着白度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保持着自己一直不曾变过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白度突然很讨厌这个和尚的笑脸,他觉得好假好假,不单单是他,千百万计的芸芸众生之中,也许只有那个自称老子的年轻笑脸,才能让同样才华横溢的妖王觉得真挚,觉得不是那么的虚伪。
所在在抽拳时,白度甚至拧了一圈的拳头,以至于抽拳之后,甚至还能听见心脏被挤压破裂的声音。
那寺庙门前空旷死寂,哪怕是那破旧的大门也再无一点吱吱声传来,久违的安静终于在这一刻达到无声的极致,只是起先被大风吹走的那些枯黄落叶并未消失,虽然天色已黑,但这并能阻碍白度的视线,视野之内,依旧可以看到那些本就是凭空出现的落叶。
先是看见园清那张笑起来极度虚伪的脸白度便很是讨厌,而当看到枯黄落叶之后,白度便更是厌恶无比,仿佛生生吞下了数只苍蝇一般。
往后退了几步,白度冷冰冰的看着园清,脸上丝毫没有杀死释教圣僧的喜悦。
时间并未过去太久,白度便打破了这份已经安静到极致的沉寂环境,自嘲了一句道:“怪不得现在你们这些晚辈后生,再没有人畏惧老夫这个杀戮入魔的妖族霸王了,难道仅仅三百来年的时间,你们便可以让自己的子孙忘记曾经的历史吗?”
白度不高兴,并且无比自嘲的原因很简单,从现在的一些细末小节就可以看出一二,园清脸上的微笑从未变过,那因为园清佛法而凝成的枯黄落叶没有消失,地上没有鲜血的存在,甚至是白度刚刚从园清胸膛抽出的拳头上,也没有任何鲜红的液体。
园清没有死,可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而最重要的原因却是,园清为什么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