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缘的一只蝴蝶煽动了翅膀,是否可以影响到数万公里远外的西度无人知晓。
但是,南缘圣州此刻的风雨欲来之势却丝毫影响不到相隔万里之外的西度佛州。
在霸占西度佛州半壁河山的万寿林北部,一个不世出的小村落里。
坐在茅屋门口,一个年仅十三岁的男孩,望着在窄小院子中散步的一只公鸡,叼着一根小草,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小度啊,我这都练了三个月有余了,别说什么寒天体暖的感觉,反倒连力气都觉得小了许多!你说他们教我的五禽戏不会私藏什么吧?”
这空无一人的院子,这看似正常的孩子到底在与谁说话?
威风吹过,那只悠闲散步的公鸡似乎感觉到什么,咯咯的叫着,飞奔的跑出院子。
可在男孩眼中,有一个身穿暗红铠甲、头戴金冠的英俊男子,正在眼前表演一些奇怪的姿势。
这男子身体自然站立,两脚平行分开与肩同宽,双臂自然下垂,两眼平视前方。先右腿屈膝,身体微向右转,同时右肩向前下晃动、右臂亦随之下沉,左肩则向外舒展,左臂微屈上提。然后左腿屈膝,其余动作与上左右相反,从新又做了一遍,然后收势重新自然站立。
这男子刚刚收势,整个人就瘫在地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威武气势。
宛若孩童一般,对着那只正在散步的公鸡来回的碾压,最为神奇的是,这只公鸡放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在男子的碾压之下,与男子穿插而过,随后飞奔出院子。
这男子竟然是魂魄之身!
看着飞奔出院子的公鸡,男孩皱了下眉头,吐出嘴中的小草,不满的说道:“喂!度娘!跟你说话呢,别玩了!”
这魂魄正是不久前出现在徐安身边的度娘,男孩的身份也呼之欲出,正是徐安!
伤好之后的徐安比之原来明显更为消瘦,虽然身体无碍,这左臂上多了一个掌心般大小的莲花状伤疤,其来历倒是让徐安困惑不已。
度娘满不情愿的站了起来,顺势拍了拍根本没有沾上一丝尘土的铠甲,唉声叹气道:“小徐安那,能不能不要叫我度娘!老夫如此英俊潇洒,才学惊人,天下大事无所不知,怎么可以用娘来称之?哪怕你只称老夫为度也行啊!”眼看徐安脸阴了下来,度娘赶紧回归正题“仅仅这五禽戏之熊戏吗,这已经是老夫给你演示的第十五遍了,干嘛还不叫老夫玩个开心嘛?”
“为什么我都练了三个月,却还是什么反应都没呢?”似乎是对度娘幼稚行为习以为常,徐平继续盯着胳膊上这诡异的伤疤自言自语。
度娘一脸鄙视的看着徐安,讥笑道:“早就告诉过你了,如今的你只是废人一个,能活下来全是你那积了大德的祖宗功劳,你还指望自己能达到什么水平啊?话说闲的时候,我倒是去看过打你的那几个小子,带头的那个,叫什么奉先的,五禽戏起码已是五禽下士中品修为,身体称之钢筋铁骨也不为过。其他几个小子虽然只是下士下品,也远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你说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娃,还想报仇?”
徐安闻言不屑说道:“明明就是你只有嘴上功夫,也敢号称天下事知无不尽。我呸,你见过我这么活蹦乱跳的废人么?再说,我习武哪里是为了报仇,这陌生的地方,我只不过认为还是实力强大一点比较好而已!”
“呸,”度娘翻了翻白眼“你骗的了别人你骗的了老夫?你根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表面乐呵呵的,心里坏水比谁都多!人家好心好意的教你五禽戏,你居然还怀疑人家藏私!你是真不知道这五禽戏的珍贵之处啊,想老夫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存在,居然听都未听说过世间竟有这种神奇的筑基之术。西度佛州本就人烟稀少,比不得南缘与东朝俩大洲,老夫更是从未听说过长寿村这村落,你看这村落布局,根本就不合西度佛州的土屋风俗嘛,这一排排的木屋,到是像极了东朝神州的风俗,谁知道还会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咧!”
徐安白了徐魂一眼,笑道:“切,分明就是你孤陋寡闻,还冒充自己见多识广,卖弄学识。”
“哎,”徐魂突然活力四射,右脚后撤,挺胸抬头,左臂后摆,右臂高抬,弯肘握拳于胸前,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姿势朗声念道:“有实力的显摆可不叫卖弄,老夫就是如此博学多识,哇哈哈哈!想老夫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明神武、聪明伶俐、风度偏偏、气质高贵、才高八斗、傲视众生,实乃英俊与智慧的化身,侠义与仁义的糅合,前辈高人巨侠也!”
徐安手背贴在额头上,苦恼的微闭双眼,一脸的痛苦相!
“怎么了,伤还没有好么?要是还痛,就回屋歇着吧!”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原来是蔷薇姐回来了,徐安瞄了一眼蔷薇身后,果不其然,正是当日欺凌自己的领头之人,这叫奉先的小子,才多大的小屁孩,怎么长的这么高呢?
他来干嘛?难道是因为知道蔷薇的父母早已离开长寿村,不放心自己跟蔷薇一起住,来赶自己走的?徐安偷偷的腹诽道。
徐安望着奉先的一身不同于其他孩子粗布麻衣的兽皮长袍,暗自撇了下嘴,然后一脸青光灿烂,对门口的蔷薇说道“总在屋里闷着也十分难受,出来练习一下五禽戏而已,不过是有些累了,所以休息一下,并无大碍。不过,这才到巳时,姐姐不是又逃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