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大雪掩去车轮印痕,黎明即将来到,
张辽率领两百人,在茫茫风雪中迷失了方向。
“张将军!”部众焦急道:“朝何处追?!”
张辽驻马旷野中央,一身盔甲铺满大雪,部众纷纷朝手上呵气,快要被冻僵。
“朝南。”张辽道。
张辽拨转马头,于平原上掉了个弯,冲向南路,丝绸之道沿路戈壁被结出一层闪亮的冰,他们在路旁艰难穿行。
戈壁另一面,马车走得很慢,貂蝉捧着个手炉,炉中炭火发出微弱的红光,映着她的面容,倾国倾城。左慈一面痛呼,一面朝大腿上贴膏药。
吕布熟睡的面容像个小孩,貂蝉怔怔地看着他,一刹那似乎有点动摇。
左慈道:“我算明白了,你们家从头到尾,就是曹孟德的人。”
貂蝉淡淡道:“义父是,我不是,我不过是想和奉先终身厮守,寻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安安稳稳,过完下半生……”
左慈啧啧赞道:“女人,你这张脸蛋可真是祸水,我若是男人,说不得也娶你。”
貂蝉脸色阴寒,不作答。
“什么人——!”
马车停。
貂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左慈掀开车帘,朝外张望。
张辽率领两百士兵,追赶整整两日两夜,终于在被白雪覆盖的戈壁谷中截住了貂蝉的马车。
张辽道:“请主母下车。”
车内没有半分动静,张辽又喝了一次,貂蝉下了车。
马车停在谷里,商道中央,张辽与貂蝉遥遥相对,吕布麾下亲兵与马车中央隔着鹅毛似的大雪。
貂蝉冷冷道:“张将军,请让路。”
张辽道:“请问主母,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貂蝉直斥道:“与你何干?让路!”
张辽道:“随我回去,勿要作无谓抵抗。”
貂蝉低声道:“把他们赶走,看你的了。”
左慈似乎在等待什么,半晌后道:“先拖住他,我有计较。”
貂蝉蹙眉,张辽见车内毫无动静,便知吕布多半中毒沉睡,不敢用强,随从纷纷架箭上弩,却不发射,纷纷围了上来,以弩箭指向貂蝉、左慈二人。
貂蝉面容平静,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胆!你敢用强?!”
张辽丝毫不惧,以剑一指:“我自十四岁起便追随主公,如今已是第十载,主公待我情同父子,尊你一声主母是抬举了你!”
“你想将主公带去何处?欲置我并州千万军民于何地?!”
貂蝉不气反笑,冷冷道:“好一个情同父子!”
张辽道:“愚蠢至极,你究竟将主公如何了?!”
貂蝉挑衅般地答道:“我能将他如何?我不懂你们男人的雄心壮志,我也有我想要的东西!你们满脑子里尽是江山、天下,何尝将妻女家小放在心上过?!”
“在徐州做客时,甘夫人夜夜垂泪,与我唏嘘无言……”貂蝉挽着袖,缓缓走过马前,挑衅地侧头,打量张辽英俊的脸庞与锋芒毕露的眉眼。
“刘玄德、吕奉先、曹孟德、袁本初……你们征战天下,眼中只有谋臣武将,妻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面子,是个炫耀,是个传宗接代的器物,比之花街柳巷中的女子尚且不如!”
张辽不禁退开半步,只觉貂蝉已经疯了,貂蝉冷笑道:“张文远,你觉得很愚蠢,很可笑?”
貂蝉厉声道:“你们……你、陈宫、高顺!你们倚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