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拿着油进入房间的时候,叶真正趴在床上看书。
“我肩膀痛,你轻点。”叶真没有回头,淡淡吩咐。
她穿着睡衣,言谈举止也很正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沈曜往手心倒了一点按摩油出来,拿起瓶子的时候看到里面有红花成分,看来是他误解了,这不是那种按摩油。
他把油抹在叶真脖子后面,紧接着她就呻|吟了一声。
正当他全身紧绷的时候,她声音里带着痛楚:“你轻点,别的地方不要擦这个油,还要洗。”
沈曜“嗯”了一声,手劲却没减轻。
叶真哎哎呦呦的。过了一会儿他按到腰上,她转了转脖子:“好像舒服了,你把我腿也按一下,大腿,今天跑步了。”
沈曜按住她膝盖靠上一点的地方。
叶真忽然把睡裙往上拉了拉:“往上。”
她几次让他往上,他终于不耐烦起来,最后一次见她还去抓裙子,抢先一步去撩。顿时,眼珠子发胀,脑子充血,她竟然是真空的。错了,穿了,丁字裤。还不如不穿。
“喂,沈曜,小腿还没按,回来,回来——”叶真对着沈曜的背影喊,刚才的高兴变成沮丧,转化成水,差点就夺眶而出。
沈曜捂着鼻子大步回到自己房间,冲进浴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好不容易鼻子不流血了,他低头看看一直支着的帐篷,这可怎么办?
沈曜伸出手去,指尖刚碰到布料,门上忽然砰砰的拍击声。
“沈曜,你在干嘛?开门啊!”
“沈曜,你不会是……对你的子孙好一点啊,不要那么残忍,它们还什么都不懂!”
沈曜额上青筋跳动,细看的话,还冒出了汗,手垂了下去握成了拳头,怎么就那么皮?
外面渐渐没了声音,沈曜出去,听到外面有男人的声音。
叶真看到外面站的是张继英,就把门打开了。
“这么晚了,你有事?”
张继英从后面拿出一束花来,百合里面夹了几只玫瑰。
“路过,想起来你住这儿。”
谎话说的太明显,不过叶真也没戳穿。本来就想挫挫某人的锐气,正好张继英送上门,不用白不用。
“你坐,我给你倒茶。”
叶真把花插到花瓶里,转身去给张继英倒茶,张继英的视线不由追随叶真,忽然看见楼梯口站着一个男人。
那个司机,他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时间!
叶真看见张继英发现沈曜了,随口道:“一个佣人。小沈,去给张总倒茶。”
说完,返回沙发,在张继英身边坐了下来,慢声细语的聊天。
沈曜拳头握紧、松开,又握紧,再松开,最后黑着脸倒茶去了。
张继英心情极好,向叶真发出邀请。
“乔从忆后天在岛上订婚,你也一起来吧?”
乔从忆跟张继英关系好,跟叶真没多少往来,叶真不太想起,但转眼看见端着茶杯出来的沈曜,变了主意。
“行,反正周末也没什么事。”
“那我来接你。”
张继英望着叶真,眼里都是星星。他自己也好笑,在别的地方游刃有余,一到她面前就紧张。
“嗯。”叶真轻轻应了。
张继英心潮澎湃,虽然感觉到该告辞了,屁股却不想动,看到她放在膝盖上白嫩的小手,一阵冲动,情不自禁的去握,亲一下手背什么的也不算失礼。
但他手刚伸出来,就被滚茶泼中。
叶真一直留意着沈曜,见他手腕抬起就预感到不妙,早躲一边去了,空留张继英捧着手一脸痛苦,想发作不好发作,怒瞪着沈曜。
可别破坏了她的行程。
叶真:“沈曜,你怎么回事?上茶你都不会吗?还不快看看张总的手怎么样了?”
张继英想打死沈曜,哪想让沈曜来检查。但叶真这么一说,他也只好客气。
“没事没事,一点小伤。”
“那好吧,你先回去吧,我等你哦。”叶真干脆道。
就这么把他打发了?
张继英不甘,但又无可奈何。没想到出门后有惊喜,叶真忽然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
轻轻的,不痛不痒,但张继英确认自己没有感觉错,因为他抬眼时,叶真还冲他挤了下眼睛。
张继英满面红光的走了。
叶真关上门,沈曜还在收拾地上的水渍。
“别收拾了,去把我行李装装,周末我要去度假。”叶真道。
“跟刚才那个男人?”他没瞎,看见她摸那个男人了。
叶真没说话,从他身边走过,过去几步又倒退着回来,抱着肩膀:“魏重洲,你凭什么管我?”
沈曜刚要反驳,忽然发现她叫的是“魏重洲”。
“我没资格管你,我只是你的佣人而已。”
叶真气得牙痒痒,踢了他一脚:“你也去。”
周五晚上,叶真检查了一下行李箱,发现沈曜准备的面面俱到,帽子、防晒衣、防晒霜、面膜、精华乳、泳衣什么都带上了,甚至还有草莓味的泡泡糖。
她无聊的时候喜欢吹泡泡,沈曜才来,怎么会知道?
“沈曜!”叶真大声叫沈曜的名字。
刚才找了一圈没找到沈曜,但她一叫,沈曜就出现在了门口。
“什么事?”
叶真指指泡泡糖,沈曜以为她又要逼问他,谁知她道:“草莓味的,再准备几个……安全套。”
沈曜耳朵尖都是烫的,他盯着叶真:“准备那些干什么?”
叶真满不在乎的合上行李箱:“怎么了?成年人,有需求!”
路过沈曜身边,叶真一声嗤笑。
“谁度假是去吃素啊,傻帽!”
腰上陡然一紧,是沈曜揽住了她的腰。
叶真全身僵硬,接着眉开眼笑:“你想明白了……”
话音没落,沈曜问:“两盒够吗?”
“滚——”
叶真很无力,对方好像太清楚她的套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像打在棉花上。而她表现的,就像一个纠缠不清的女流氓。不该是这样的啊,她怎么会对一个处处想控制自己的施虐狂念念不忘,甚至控制不了自己?
半夜,她又看见了那个破旧的屋子,郑瑞生举着刀冲过来,那刀明晃晃的……
“啊——”叶真从梦里惊醒,门同时被撞开。
“做噩梦了?”沈曜本来正在睡觉,忽然听见她的叫声,反应过来时已经冲到她床边,现在看见她泪流满面,不由自主抱住她,轻拍她的背。
“魏重洲,魏重洲,是不是你?”叶真抱住他的脖子。
沈曜感觉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流下,他胸中各种情绪翻滚,冲撞得他肋骨发疼,几欲脱口而出,叶真忽然在他身上摸了摸。
“不是,你不是。我讨厌你,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
她说完,就倒在床上。
沈曜被冰冻住了一样,过了半响才转头,发现她呼吸均匀,俨然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张继英来接叶真,发现沈曜也开车跟在后面。
“你还带着司机啊?”张继英笑着问。
叶真“嗯”了一声:“我怕回来没人送我。”
这玩笑开的一点也不好笑,张继英隐隐感觉叶真和她那个司机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他现在连个头衔都没有,师出无名。
张继英很快想了个主意,他把车子开的飞快,想甩掉后面的车。
叶真自己也喜欢玩车,不至于吐,但觉得张小苯这么做太危险。
“你干嘛啊,我要吐了。”
“他知道在哪儿,车上有导航。”
张继英忽然泄气,她看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