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厉的思绪未落,一股盘旋在空中的沙砾,卷着两个人影向草棚冲来。
四溢的真力在瞬间将草棚拆散,一堆堆草料被扬的漫天飞舞,数匹瘦马在真力压迫下当场倒毙,更多的马匹在失去约束下,嘶鸣着向四处逃窜。
当一切平息后,敖厉从一堆草料中钻出,划拉着满头草屑的手,突然停顿。
在一大片被草料覆盖的地面中央,两个强人竟然在比拼着真力。其中之一,赫然是那个叫聂霸的匪首。
聂霸对面,是一个满面横肉、头上同样结有无数小辫的老者。
老者与聂霸相抵的双手,有着一种诡异的透明感。细细看去,似乎有着缕缕雾气缭绕于他的双掌四周。聂霸真力显然逊色一筹,他的脸色完全不如老者轻松,脑后无数小辫无风起伏着,看上去也是极为骇人。
“上一品武者。”敖厉心下骇然,老者身上的气息,敖厉非常熟悉,他确定这种气息在诡蛇身上也曾体会过。
“聂霸,老夫看在同为太雍族的情面上,一直容忍于你,你太不知进退了。”
敖厉没有想,在比拼真力的空挡,老者还敢露出如此破绽,他很自信。敖厉前行的步伐微微一缓,而那名老者,若有所意的侧头向他一笑,在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一切具在掌控的信心,那是上一品武者对局势的控制。
也不知道聂霸是无法开口,还是在故意沉默,老者眉头一皱后,徒然全力催动起真力,在突然间的冲击下,聂霸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一冲一收间,老者将真力慢慢放缓“聂霸,老夫可以原谅你的鲁莽,但你必须告诉老夫,你们几个究竟得到了什么,竟能将内力全部转化为先天真力。”
“想知道?”聂霸终于出声,老者的神色徒然专注。
“妄想!”聂霸紧接着的两个字,彻底将老者激怒,他嘴角溢出一丝残忍,冷笑道“很好,既然不说,就带着你的宝贝去死吧。”
“破绽!”老者的话音未落,敖厉在一震中,结束了“该杀哪个”的犹豫。他的右脚猛然向地面一踏,整个地面在震动中徒然凹陷,而敖厉却如同钉在地面。
一股巨大的反震力,沿着敖厉右腿直冲而上,在极静中,敖厉腰部徒然一震,将这股反震力猛然催化。身形右侧于极限,右手徒然自极限刺出,在敖厉手中赫然是王七的铁钎。
力量沿着胸、腹至手臂的肌肉引导,全部凝聚在敖厉的右臂。穿刺于空气中的铁钎,在庞大力量的催动下,发出了一种慑人的厉啸。乌黑的铁钎,在空气的摩擦中越来越亮,如同即将融化一般,焦糊的味道弥漫而起。
杀心已下的老者,真力早已聚在双臂。厉啸一起,他在一凛间,刚想将真力收回。
一丝清凉,让老者心中一爽,随之浑身雄厚的先天真力,顺着这丝凉意消逝。灼痛,也在此时,替代了幻觉中的清凉。双目缓缓暗淡的老者,吃力的低着头,他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但老者至死,也没有看到从他脖颈上穿出的铁钎。
敖厉猛然甩开手中的铁钎,奢侈的将一把葯丸吞入口中,这才一脸痛苦的蹲在地上,为满是水泡的掌心上着葯膏,刚刚痊愈的肌肉,重新被巨力撕裂。
聂霸在老者死亡的瞬间,既已沉入定中,沉重的内伤让他不得不先行疗伤。与此同时,从土丘上传下数声怒喝,熊五和阴老二从一侧土丘上,飞驰而下。敖厉心下一松“看来杀对了。”
葯膏的功效显著,敖厉掌心的红肿已消,他不再去注意阴老二和熊五,再次从“附骨”中取出一种黑黑的葯膏,涂抹在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臂上。即便老者与聂霸比拼着真力,即便借助铁钎之利,即便敖厉拥有搏杀下品武者的力量,但上一品武者,那强横的护体真力,依然将敖厉的右手震断。
土丘外的厮杀,结束的很快,看上去老者带来的人并不多。浑身浴血的熊五和阴老二,早已脸色阴沉的站在聂霸身边,静静的等待着。
夜幕降临,聂霸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的目光在第一时刻凝聚在敖厉身上。片刻后,聂霸将腰间的葫芦扯下,猛然灌了几口如血的烈酒,将葫芦扔给了敖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