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尽管只是咫尺的距离,你在这边,将耳朵贴在岩壁上,仔细一听,便能听到岩壁的另一端汹涌的水流声响。
可这也仅仅只是听到而已,真要喝到那头的水,往往还要攀过许多艰难险阻,甚至面对身体根本钻不过去的隧道。
而且也不会有人住在水边上,因为那意味着你将会撞上许多人不曾面对的危险,陌生的邻居,随着季节变化的水道,突然来临的泥石流。
谁知道从上游漂下来的是尸体还是货物,抑或奇奇怪怪的东西?
因此,如果谁声称自己拥有一口水井,而不是一条河流,那他必定是这地底下最幸福的人之一。
钓鱼客与其他的炼气士不同,他不诵经,也不炼丹,只是钓鱼。
按照渡尘或者其他人的吩咐,他每日到钓台垂钓,通过钓上来的鱼分析地底下隐龙的动向。
至于那些以往被他认作是大鱼的珍稀渔获,反倒成了所谓的副产品,不值一提。
钓鱼客不跟其他炼气士一同行动,因为职责的缘故,他也同这些妇孺一块,居住在桃源乡里。
这处仅有一百多人的村庄,有他的一所小房子,就紧挨着井边。
以往,钓鱼可总觉得这井里或许藏着什么大鱼,但他既不能打窝污染这里的水源,又不可能守在井边上,叫人看着怪异,因此没有机会动手。
而在此时此刻,村中大乱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垂钓的机会。
钓鱼客坐在井沿,长长的鱼线垂入井里,泛着银光,就连他的脚也一块垂入井中,看起来像是他的半身都消失在了里面。
火光映照在那张胡渣稀疏的脸上,也照出钓鱼客的颓丧。
呼哧呼哧!
风声,呼喝声,火焰燃烧的声响,充斥在他的耳边。
钓鱼客却是两耳不闻,只是望着井里,在水面上,一轮明月正随着井水摇曳,时而聚成一个白玉盘,时而又随着波荡散做满井的银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火光再次将他的眼睛照亮时,钓鱼客猛地抽起鱼竿,将钩子甩出,双手青筋毕露。
一声闷哼,伴随着血液的溅射声还有气管漏气的声响,一个正飞掠过天空的人被钓鱼客拽了下来,扑通砸在地上。
divclass=quotcontentadvquotgt“还好,这次没有空,让钓鱼客看看,是哪条臭鳜鱼被钓了上来。”
钓鱼客走上前去,那被他钩中的人还躺在地上不住地颤抖。
那人的胸口起伏的频率和力度越来越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好像有一口痰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
钓鱼客借着近处的火光,瞧见那人穿着深蓝色的布衣,长裤布鞋,腿上打着厚实的绑腿。
在他的腰上,绑着两个奇怪的金属匣子,像是两个剑匣,正在往外喷吐火光和烟气。
他看见那人的脸上,罩着一个银色的金属面罩,中间的部分画着一个圆圈,写着一个“卒”字。
钓鱼客还想凑近一些,突然便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剧痛,然后是刺骨的寒意,直入血肉之中。
“仆街,含家产!”
钓鱼客怒骂一声,从嘴里流出浊血,倒地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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