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是陕西人,虎背熊腰,一身是胆。年轻的时候,他整天在市上与人打架斗殴、喝酒赌钱,喝多了就逮哪儿睡哪儿,有时也在烂泥坑里睡。他平时又不洗澡,所以就得了严重的皮肤病,满身癞疮流脓,臭不可闻,所有的人都讨厌他。
有一天韩世忠下河游泳,被一条大水蟒缠住了。蟒蛇张开血盆大口,想把韩世忠一口吞进去。韩世忠急忙用两只手掰住蟒嘴的上下膛,蟒蛇没法咬下去,于是就扭动身子,使劲儿勒住韩世忠,想把他勒死。韩世忠也拼命挣扎,这一人一蟒就僵持起来。当时韩世忠的上半身被缠住了,但下半身还能动,于是他一面用手掰着蟒蛇的嘴,一面从河里走出来往家里赶。路上的行人看见韩世忠身上缠着大蟒蛇,这蟒蛇还大张着嘴,都吓得纷纷闪避。韩世忠进了家门,叫老婆快拿刀来把大蟒蛇给剁了。他老婆一见这情形早吓得跑没影了。韩世忠就自己找了一把菜刀,一刀把蛇头剁了下来。韩世忠这时也累虚脱了,他心里越想越生气,干脆将大蟒蛇当晚饭煮了。没想到一顿蟒肉吃下去,韩世忠的一身癞疮居然好了。疮疤一掉,韩世忠通体雪白,看起来不像个粗人,所以人们都说韩世忠是个美男子。
韩世忠18岁应募参军,他时而挽300斤强弓飞马射箭,时而舞铁槊急驰峭壁之间,勇冠三军。崇宁四年(1105),西夏扰边,韩世忠所在部队抵银州御边抵敌。韩世忠斩将夺关,西夏军大败,经略上报其功,为童贯所疑,“止补一资”。后又立战功,方补进义副尉。后来又以功转进武副尉。
宣和二年(1120年),睦州青溪漆园主方腊发动起义,自号圣公,接连攻陷几十座州县,部众发展到近百万人,威震东南。宋徽宗调集四方兵力征讨,韩世忠于宣和三年(1121年)以偏将身份随童贯出征。抵达杭州后,他用伏兵计击破数量众多的叛军。王渊称赞韩世忠为“万人敌”,将随身财物赠予他,并定交为友。随后韩世忠向百姓询得捷径,穷追叛军至睦州清溪峒,直抵叛军大营,斩杀数十人,生擒方腊。
梁红玉原籍池州(今属安徽),祖父与父亲都是武将出身,梁红玉自幼跟随父兄练就了一身功夫。宋徽宗宣和二年,睦州居民方腊啸聚山民起义,迅速发展到近百万人,连陷州郡,官军屡次征讨失败。梁红玉的祖父和父亲因在平定方腊之乱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梁家由此中落,梁红玉也沦落为京口营妓,但由于她精通翰墨,又生有神力,能挽强弓,每发必中,对平常少年子弟便白眼相看,毫无娼家气息。
童贯平定方腊后班师回朝,行到京口,召营妓侑酒,梁红玉与诸妓入侍,就在席上认识了韩世忠。韩世忠在众多将领大吹大擂的欢呼畅饮中,独自显得闷闷不乐,引起了梁红玉的注意;梁红玉那飒爽英姿,不落俗媚的神气也引起了韩世忠的注意。两人各通殷勤,互生怜惜,于是英雄美人成了卷属。
靖康元年,正在滹沱河一带担任防守任务的韩世忠被金军数万追逼退入赵州城内。敌兵围城数重。城中兵少粮乏,军心不稳,有人主张弃城而遁。韩世忠传令下去,有敢言弃城者斩。当天夜里,天降大雪,韩世忠选精壮士卒三百人悄悄出城,偷偷摸进金军围城主帅营帐,杀死主帅,后偷袭金军驻地,挑起金军内部误相攻杀。一夜大战,金军死伤过半,无心再战,于是溃散退去。
建炎元年秋,金国右副元帅斡离不病卒,太宗甚伤感之,命有司具棺椁,以优礼葬之。后来听说康王即位于金陵,又赐死张邦昌,金太宗复遣黏没喝为大元帅,领兵四万,从云中进发,下太行,由河阳渡河,攻河南。娄室为右副元帅,领兵四万,从同州渡河,攻陕西。金兀朮为左副元帅,领兵十万,自马家渡突破长江天险。高宗任命韩世忠为浙西制置使防守镇江。
完颜宗弼(兀朮)分道进军,连败宋军诸将,韩世忠为避其锋,自镇江引军退守江阴。金军随后连破建康、临安等地,高宗逃往浙东。金军在江南抢掠一阵之后陆续退去。韩世忠听到金军撤退的消息,分所部八千人为三路,驻于松江、江湾、海口一带,准备乘金军撤回时伏兵邀击。
三月,金军退至镇江,韩世忠已屯兵焦山寺,并伏兵金山龙王庙。金兀术觉得韩世忠是在以卵击石,于是下战书给韩世忠约定日期开战,韩世忠接受。到了约定的日子金军开始北渡长江。韩世忠率军在江面上拦截。双方在江面上激战。梁红玉冒着箭雨亲自擂鼓。连续打退了金军的十几次攻击。金兀术不敢再战,率金军十万退入黄天荡。
黄天荡是江中的一条断港,早已废置不用,兀术不知水路,一时杀败,遂将船收入港中,实指望可以拢岸,好上旱路逃生!那里晓得是一条死水,无路可通。韩元帅见兀术败进黄天荡去,不胜之喜,举手对天道:“真乃圣上洪福齐天!兀术合该数尽!只消把江口阻住,此贼焉得出?不消数日,粮尽饿死,从此高枕无忧矣!”即忙传令,命二公子同众将守住黄天荡口。
金兀术率金军被困于黄天荡内,差人探听路途。拿得两只渔船到来,兀术好言对渔户道:“我乃金邦四太子便是。因兵败至此,不知出路,烦你指引,重重谢你!”那渔翁道:“我们也住在这里,这里叫做黄天荡。河面虽大,却是一条死港。只有一条进路。并无第二条出路。”兀术闻言,方知错走了死路,心中惊慌。赏了渔人,与军师、众王子、元帅、平章等商议道:“如今韩南蛮守住江面,又无别路出去,如何是好!”哈迷蚩道:“如今事在危急,太子且写书一封,许他礼物与他讲和,看那韩南蛮肯与不肯,再作商议。”兀术依言,即忙写书一封,差小番送往韩元帅寨中。有旗牌官报知元帅,元帅传令唤进来。小番进帐跪下叩头,呈上书札,元帅拆开一看上边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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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愿求和,永不侵犯。进贡名马三百匹,买条路回去。
韩元帅看罢哈哈大笑道:“金兀术把本帅当作何等人也!”写了回书,命将小番耳鼻割去放回。小番负痛回船报知兀术。兀术与军师商议,无计可施,只得下令拼死杀出,以图侥幸。次日,众番兵呐喊摇旗,驾船杀奔江口而来。
那韩元帅将小番割去耳鼻放回,料得金兀术必来夺路,早已下令,命诸将用心把守:“倘番兵出来,不许交战,只用大炮硬弩打去!他不能近,自然退去。”众将领令。那兀术带领众将杀奔出来,只见守得铁桶一般,火炮弩箭齐来,料不能冲出。遂传令住了船,遣一番官上前说道:“四太子请韩元帅打话。”军士报知寨中。韩元帅传令,把战船分作左右两营,将中军大营的船放开,船头上弩弓炮箭排列数层,以防暗算。韩元帅坐中间,左边立着大公子韩尚德,右边立着二公子韩彦直,两边列着长枪利斧的甲士,十分雄壮。兀术也分开战船,独坐一只大楼船,左右也是番兵番将,离韩元帅的船约有二百步。两下都抛住船脚。
金兀术在船头上脱帽跪下告道:“中国与金国本是一家,皇上金主犹如兄弟。江南贼寇生发,我故起兵南来欲讨凶徒,不意有犯虎威!今对天盟誓,从今和好,永无侵犯,乞放回国!”韩元帅回道:“你家久已背盟,掳我二帝占我疆土。除非送还我二帝,退回我汴京,则可以相全。”金兀术一听非常生气,他又不是金国皇帝,这事他也做不了主。于是说你们大宋皇帝都给我们金国上了降书顺表了,在那儿哀哀乞怜呢,你韩世忠一介武夫争个什么劲儿啊?韩世忠一听扣弦搭弓,一箭就冲金兀术射去,兀术急忙躲开。
金兀术见韩元帅不肯讲和,又不能冲出江口,只得退回黄天荡,心中忧闷,对军师道:“我军屡败,人人恐惧。今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岂不死于此地!”军师道:“事已急矣,不如张挂榜文,若有能解得此危者,赏以千金。或有能人亦未可定。”金兀术依言,命写榜文召募。
不一日有小番来报:“有一秀才求见,说有计出得此围。”兀术忙教进来相见。那秀才进帐来,兀术出座迎接,让他上坐,便道:“某家被南蛮困住在此,无路可出,又无粮草。望先生救我!”那秀才道:“行兵打仗小生不能。若要出此黄天荡,有何难处!”金兀术大喜道:“某家若能脱身归国,不独千金之赠,富贵当与先生共之!”那秀才道:“此间望北十余里就是老鹦河,旧有河道可通,今日久淤塞。何不令军士掘开泥沙,引秦淮水通河?可直达建康大路也!”兀术闻言大喜,命左右将金帛送与秀才。秀才不受,也不肯说出姓名,飘然而去。当下兀术传下号令,掘沙引水。这三万番兵俱想逃命,一齐动手,只一夜工夫,掘开三十里,通到老鹤河中。金兀朮引本部连夜走出秦淮,趋建康而走。比及韩世忠知之,虏寇离去七十里远。部下欲促兵追之,世忠曰:“穷寇勿追,兵家所忌,可只四路绝之,兀朮自不敢渡江矣。”众人得令,各分兵把守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