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等唐槿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既成事实了。
经历了中考之后还能成为同班同学的,也算是挺不容易的。唐槿成绩好,裴彧最后也仿佛忽然就开窍了似的,成绩跟个头一起疯长,最后比唐槿差了一点点,堪堪进了同一所高中。
这个时候功课明显沉重起来,自习课上老师也不允许说话,偶尔的问题讨论可以递纸条——其实后来想想觉得老师们出的这就是个昏招,允许聊天的话不过是俩人聊得热闹些,可是小纸条一递,多少故事递出来啊。
唐槿并不怎么跟别人传纸条,因为她那个时候偏科,物理课怎么做都不对,天天研究老师留的那一大堆习题都来不及,别的课不费心就学得好,几乎没有向旁人发问的必要。
偶尔有人传了给她也是请她帮忙,她倒也答得客气,尤其是跟班长的关系那叫一个和谐。然而裴彧那里又开始不和谐了,时不常的传些让她暴躁的纸条:
“跟班长笑那么傻干嘛,丑死了。”
“他给你打一回水你就千恩万谢的,我给你打多少回了?”
“又不会了吧?来问我啊,哥给你讲。”
“今天这红衣服不适合你,显得你真黑。”
“怎么又半死不活的,回家还偷着看电视剧呢吧。”
“早上怎么没去早操,亲戚来了?”
……
终于唐槿忍无可忍,破天荒主动了一次,也写了一张纸条给他:“怎么那么烦呢?欠揍?老毛病又犯了?”
裴彧却回得很快:“你个傻妞,别人我还懒得管呢。”
“谢谢你好心,消受不起。”唐槿撇撇嘴,算算英语还有十篇短文改错,化学还有一套练习题都没做呢,谁有功夫理会他。
总算消停了一会儿,桌子上又落了个小纸团,打开一看,还是极其熟悉的潦草版的隶书:“我的好心和真心只给一个人,你这个傻瓜,不明白吗?”其中“你”字被反复描了几遍,很粗也很醒目。
不明白吗?怎么可能?
唐槿又不是真的傻,就算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单从这张纸条本身也能看出来了。
更何况同窗好几年,打打闹闹的过来,十五岁的少女总是有些懵懂的感觉,偶尔听到学校里同学们私下议论的小八卦,她也会那么悄悄的想一下他。
可是他成天一副嫌弃的样子,又没有流川枫帅气,连发型都比不上仙道个性,太破坏意境了嘛。
那个晚上的晚自习唐槿一点儿效率都没有,脑子里乱哄哄的,觉得自己在想什么,可是其实什么都没想,好歹把作业写完,放学的铃声就响了。
平常她是一打铃就抓起钥匙出门,省得大家都出来了教学楼走廊里挤。这天她偏就磨蹭了一下,除了手指上套着钥匙环,手心里还握着那个小纸团——她看完就团了起来,不敢再看了,这东西烫手,她得还给裴彧。
她今天晚了些,自然就赶上了人多的时候。老旧的教学楼里,晚上走廊和楼梯旁的灯并不密集,所以显得有些昏暗,学生一多更是人影晃动人声鼎沸。
她想找到裴彧,赶紧把纸团还他,刚回头张望,就听见耳边有人说:“找我?”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因为变声而粗嘎的声音好像慢慢变好听了。
走廊里很挤,他们挨得很近。
唐槿忽然觉得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