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电视机在播报天气。天气预报下周大降温,可能还有降雪,屋外西北风寒冷彻骨,因此吃完了饭也只能回住处待着。
谢灵曜为了听那个秘密,在严敬尧的屋里待了整整一天。等待的过程很漫长——当一个人想获知一个秘密的时候,时间总会过得很慢,好像在故意跟他作对。
可倘若一个秘密,很快就会被人发现,那秘密本身就不那么值得期待了。
晚饭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雨,谢灵曜不想出去,今天结束后,他们又有一段时间没法这样待在一起了。严敬尧的手几乎已经痊愈,他们的关系不清不楚,往后退了一步,却又无法退回原地,在无数次的试探着若即若离。
谢灵曜能感受到被一股神秘的吸引力,拉拽着向前走,他很抗拒,却又迷恋这点未知吉凶的温暖。
严敬尧于是提议包饺子,说包好了可以让他带回去吃,谢灵曜心想来这里一趟,他像个劳工似的累得快瘫了,总不能一无所获,所以勉强答应。
谢灵曜不会包饺子,皇帝哪里做过这个,他只好擀面皮,将面皮擀得奇形怪状。他边擀面皮边等待,他想知道严敬尧到底怎样看待梁赞的,论手段,严敬尧比梁赞高得多,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完全搞明白,严敬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严敬尧问他:“怎么不说话?”
谢灵曜沉默许久,才故意接茬:“不想说。”
又是一阵热闹的沉默。
“谢贞明。”严敬尧忽然叫了他一声,“我跟你说个事。”
谢灵曜吓了一跳,擀面杖差点碾到自己的手指。
“其实我还没想好那部电影的结局是什么。”严敬尧一边低头包着饺子,一边轻声说,“所以,我没法回答是否更改结尾,这个结局暂时没法定下来,我跟梁赞主要的分歧就在这儿。”
谢灵曜手上一顿,他非常诧异。虽然说他对电影也纯属一知半解,但是,导演拍完了还没想好结局,这合适吗?
“你没想好结局?”
“是啊。”严敬尧包好一枚饺子,轻轻放在盘子里,表情理所当然,“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为什么?”
严敬尧抬起头来,深深地凝视着谢灵曜,目光幽深而平静:“因为,我不知道一些事情的走向,会不会脱离我的控制。”
这话说得非常暧昧。
“作为导演,我当然希望能掌控影片的全部。但是我同样知道,我是有局限的,所以我要允许某些阶段,人物的命运和结局,与我料想的截然不同。”
严敬尧说话很温柔,但或许是因为他这样温柔地说话,反倒让谢灵曜觉得毛骨悚然。
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你已经拍摄了结尾。”
“拍是拍了,但是我有三个方案。”严敬尧拿一块被谢灵曜碾得一塌糊涂的面皮,卷起来包了个迷你小包子,他谦虚而低调地说,“目前给梁赞看的只是第一种,我还有第二种和第三种,不排除到时候还有p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