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人街上搭起了擂台,李爱美哭唧唧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最近几天赚的一点钱又没了。
“南……南姐,为什么我们要自掏腰包搭台子?去乐师所比试不用出钱还能得到大师们的点评,不是更好吗?”
南果磕着瓜子,连连摇头,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她看向小四:“四宝贝,你说我为什么?”
小四无语地看了李爱美一眼,“李老板,上次师姐就说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你非要向一个大户人家叫卖窝窝头,他会欣赏才怪。但是如果你向庄稼人叫卖,就会得到追捧。乐坊生意也一样,咱们的风格是流行派,乐师所的大师们都是走雅乐的路子,他们自然是不会给你打高分的。”
南果点头,这孩子从下山她就看明白了,并不是天生话少,主要是没对上她的胃口,你看看说起做生意头头是道,脑袋瓜子灵光的很。
李爱美总算明白了,“但是咱们在这里搭台子,也一样是请了一位乐师所的大师点评,并没有区别呀?”
“那不一样,这里观众多是流人街的,他们肯定是更支持我们的。师姐说,这叫……鱼……”
南果接口:“大众舆论,乐师所个人喜好的影响力太大,且也容易不透明,搬到这里胜负可就难说了。”
正说着,小五气呼呼地扛着她们赶制的应援牌跑过来,“师姐,那群人真是狮子大开口,知道咱们在造势,竟然每个人都要一两银子,这简直就是抢钱!”
南果伸手揉揉她的头顶,像安抚一只不开心的二哈,“小五啊,成年人是要脸面的,他们心里衡量的东西太多,做任何事情都要求等价交换。你去流人街找那些小孩子,莫说二十文,给他们五文都会抢着来。”
小五的不开心立刻被卷走了,蹦蹦跳跳地跑开找目标。
南果看着日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空地上越来越多的人,戴上了准备好的幂篱。
“行了,战斗开始。”
张胡子恭敬地候在云车外,好大一会儿门才打开,一位年轻的男人对车里头笑着说了句什么,立刻传来一阵娇嗔,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非礼勿视。
“甄仙师,今日辛苦您了。”
甄耀廉转头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伸手整理好衣裳,又接过随从捧过来的香油,对着镜子好生折腾了一番头发,这才抱怨道:“本师作为乐师所最年轻的长老,来做评审原就给足了你面子,现在居然要我到这种脏兮兮的地方来,张胡子你好的很呐。”
张胡子有苦说不出,他原本打点好的事都被那几个臭丫头搅和了,偏偏流人街的一群穷鬼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去了红豆坊几次居然就被收买了,天天叫嚣着要比就堂堂正正在众人跟前比,不然就是没胆。
他这局做了这么久,到最后功亏一篑,实在不合算,他就不信了一群乌合之众还能比乐师所的长老还厉害?
“甄仙师息怒,我也实在没办法,您不知道红豆坊来了几位新乐师,唱的演的那叫一个低俗,可流人街的人偏偏吃那一套,他们说了不在公开的地方比试就是有暗箱操作,我这一张嘴皮子可说不过一群人。”
甄耀廉鄙视地看着远处的人群,“一群乡下人,懂什么叫乐?连宫商角徵羽都说不认识,与他们坐一起简直侮辱本师的身份。”
张胡子头快低进尘埃里,为了这尊神他可送了整整五百两,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问题,就是把自己捶成球给人家踢,也决不能惹他不高兴。
甄耀廉在他的引导下,打着扇子捂住口鼻,一脸嫌恶地走进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