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缺,但花出去心疼啊。
“不,你做的才有先见之明。”冬恣道,“现在估计来不及了。”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就听那个十二三岁的男生和他妈妈嚎了几句,还恶声恶气地骂了他姐姐几句,便转过头来,目光紧紧盯住晓晓手里的饼干。
付长荀顿时感觉不妙,果然,下一刻,尖锐的声音响起——
“妈,我也要那个!”男孩大声嚷嚷,“凭什么他有我没有!”
他指着那块被分成三份的饼干,眼睛里满是志在必得。
女人立刻哄道:“妈妈这里有吃的,不缺那几块没滋没味的苏打饼干,宝贝,咱们不要他们的好不好?”
原本男孩并不是很想吃,只是有点感兴趣,但她这么一说,他立刻就不干了。
“我不,我就要吃那个!”
“哎呀,这个……”
孩子一闹,女人的声音立马就更柔和了,“妈妈去给你问问。”
她放下手里的薯片,走到冬恣身前问:“这位先生,麻烦你把饼干分我儿子一点吧,他饿了,很想吃。”
说是过来问问,可她的语气里都是蛮横和颐指气使,仿佛这是应该的。
“那我不想给呢?”冬恣自然不惯着她,“我这里也不多。”
女人柳眉倒竖,横眉冷对:“你这人怎么这么抠搜,一块饼干而已,又不是要了你的命,全世界多得是……”
男生在她身后做着鬼脸,还吐了口痰。
“不好意思。”付长荀微微一笑,语气和煦道:“这边建议您把没教好的熊孩子扔出去让柳树抽一顿呢。”
付医生有点礼貌,但不多。
女人刚被拒绝,正在撒泼,忽然听到这个柔柔弱弱的男人怼了自己一句,顿时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后才脸色涨红、破口大骂道:“什么没教好,你妈才没把你教好吧?让我儿子去死?这么没素质啊!”
明明是她先无理取闹,此时却好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付长荀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楚楚可怜地蜷缩在冬恣身上:“我没有……”
就好像刚才伶牙俐齿的他是被人夺舍了,现在才是真人似的。
女人:“你装什么——”
冬恣冷冷道:“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到底是谁没素质?”
女人被他突然凌厉起来的眼神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怕什么,这人又不能杀了自己。
“爱给不给,我自己去拿不就行了?”她翻了个白眼,拉着儿子就朝零食区走去。
邱毅抬手制止道:“不要随意走动,否则容易发生危险。”
女人不耐烦地挥开他:“这里能有什么危险,我们去拿东西你要管,那上厕所是不是也要管啊?烦死了。”
“女士,我要保证你的安全,就得留你在这里好好呆着,不然……”
“知道了知道了!”
女人依旧十分不耐,她拉着的男孩更是冲邱毅略略略起来。
邱处长一向奉行“能救则救,救不了拉倒”的原则,璐璐便是受他影响。
他一看劝不动,当即放弃,摆摆手道:“那小心一点。”
女人哼了一声,拉着儿子就走。
男孩还在一路做鬼脸,他分明已经十二岁,却仍像个七八岁的顽童,但完全不让人喜欢,反而惹人讨厌。
母子俩离开,在场的所有玩家都情不自禁松了口气。
他们实在太烦了,走了反而清净。
但被母亲丢下的女儿却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做轮椅的年轻女人朝她笑笑:“妹妹,过来,先跟我们呆着。”
她看上去很面善,女孩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我是林淑,这是我哥林泽,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她温和道。
女孩声音很细很轻地说:“鲁招娣。”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她先前遭遇的冷待、她弟弟的嚣张,就都有了解释——这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所以儿子怎么闹,母亲都会把他视作心中宝贝,但女儿一旦敢大声说话,就必定会被母亲斥责、被弟弟嘲笑。
这些事情,鲁招娣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今年其实十四了,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上去比她十二岁的弟弟还小,也经常被他推来搡去。
“这可不是个好名字。”林淑浅浅皱眉,“等你成年以后,就改了吧。”
林泽咳嗽两声:“对,你是为了自己而活,不需要承载什么家长的愿望,更何况他们这个愿望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