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惊天摇摇头。
“我们得赶紧离开,否则被玄龙阁锁定,我们也得入土为安。”
他用指头粘上血,在纸上留下几个字,便和凌云风离开了永昌坊。
两人在府里洗漱一番,换上干爽的衣服。夜空中的星星收起了它们的光芒,一颗颗黯淡下去。东方的天已经翻起了鱼肚白,他们回到内室,向枯坐了一晚的贺若弼禀报。
“鱼俱罗,真的是他!”
贺若弼捋着胡子说道。
“还有他的儿子鱼跃龙。”
石惊天厌恶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那个废物儿子也能用?这玄龙阁是要完呐。”
贺若弼不屑一顾地说。
凌云风可不这么想,他和鱼跃龙交过手,知道鱼跃龙不仅仅是一个穿绸披缎的酒囊饭袋。这人阴险狡猾,不像贺若弼看的那样没本事。
“听说鱼跃龙这次也要随他父亲南下?”
石惊天问道。
“当然,这样一个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他鱼家能嗅不到味儿?多少官宦人家求我带上他们的儿孙,为他们以后的仕途捞个资历。文武百官里头就属他鱼家最腥,这次伐陈,他们是会好好利用的。”
贺若弼心如明镜,可惜自己生的是个女儿,不能随自己去战场厮杀。若风头尽数被那鱼家父子夺去,他可一万个不甘心!
“听皇上的旨意,你现在成了广陵学宫的祭酒?”
“正是。”
贺若弼终于愁眉展笑颜,说:“有你协助一旁,老夫可轻松不少哇。”
石惊天谦逊地低下头。
这时,贺若弼看见了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凌云风,他夸道:“好小子,够胆!”
贺若弼一激动,眼都瞪圆了。
他接着说:“我让你进广陵学宫,你敢不敢!”
这天下掉下的大馅饼快把凌云风砸晕了,他知道,这广陵学宫是盛产隋唐名将的“军校”,谁进去,就相当于一只脚跨进了朝堂大殿。这样,他就离自己的生父更近了一步。
“云风敢!”
他干脆地答应了。
“哈哈哈,石将军,你识人呐。”
贺若弼原先的阴霾一扫而光,心情大好。
“今日,老夫要大摆酒席,好好感谢这位治好我女儿的病,又要进学宫研习的凌公子。”
贺若弼说风就是雨,立刻让下人们知会府中的所有人,并准备各种美酒佳肴,他要款待这个新加入贺若家族战车上的小勇士。
“禀告老爷,大小姐来问安啦。”
“快快,让她进来。”
凌云风往门口一看,贺若兰陌一改素雅之风,她鼻腻鹅脂,唇若点丹,眉似细描,肌肤雪白堪与明珠争辉。她头戴八花树冠,身穿深青色袆衣,衣上的翚翟五彩斑斓,组绶金玉,也是光彩夺目。
“女儿给爹爹请安。”
“见过石将军。”
石惊天问候道:“大小姐身子可好?”
“劳将军挂心,无恙。”
贺若兰陌凝视了凌云风一眼,语气如春风化残冰,道:“多谢凌公子。”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凌云风顺口就把套话拿出来,不然说什么?说为了你那倒霉催的怪病,在亭子里喝了一夜冷风?
忽然,门外响起一个像融化过期的奶糖一样声音:“大小姐,恭喜啊!”
是他,鱼跃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