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琴看着周子佩离去的背影,还有他低头和陆嗣音说话的场景,嫉妒的情绪在心底盘桓,经久不散。
回头看见秦语芊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暗光,语气不屑道:山沟里来的人懂什么?还敢说语芊的画不行?
好大一口锅罩在陆嗣音的头上,可惜她人不在,不然当场发癫给她看。
其他跟随着她们的人也不管这话对不对,只一个劲儿的应和,说严琴说得对,语芊的画明明最好看,还说陆嗣音这儿不行,那儿不行,一定要找个机会教训教训她。
行了,闭嘴。秦语芊皱眉不耐地喝止。
严琴虽心里不满,但也只好讪讪闭上嘴,在这之后便一言不发,也不吹捧她了。
秦语芊脑子很混乱,又是周子佩警告她的话,又是刚刚其他姐妹的坏话和撺掇,也就没注意到自己好朋友的反常。
陆嗣音拉着周子佩经过一个旋转楼梯来到二楼,旋转楼梯两旁隔着相同的距离就会出现一幅画,前半部分衔接一楼主题,给人的感觉宁静美好,但随着越来越高,画的风格也在渐变,到最后就变得压抑挣扎。
二楼的灯光比较昏暗,所有窗户都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刺眼的天光被挡在外面,但又恰到好处地留了一条缝,一缕阳光像一串儿珍珠一样泼洒在地板上。
陆嗣音和周子佩在这里看到了消失已久的陆静姝。
原来在这里,刚才她还纳闷姐去哪儿了呢?
陆静姝站在正中央的一幅画前,表情既让人觉得专注,但又好像在出神。
陆嗣音看清了那幅画,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和她一起看。
满目蔚蓝的海,整张纸上水的占比最大,还原出了现实中大海的辽阔无垠,好像画的边际在无限延伸,海水深不见底,也望不到头。
明明海水是深邃的蔚蓝,作者却在底部用了浓重的黑色颜料,好像一瓶墨水,一点一点将清澈湛蓝的水逐渐染成墨色,一眼看过去,这种格格不入很容易以为是作者的失误,不慎将其他颜料滴了上去,毁掉整幅作品,不禁摇头惋惜。
除了被玷污的海水之外,还有一轮圆月高挂天空,白色和印度黄巧妙运用,极力渲染月明如昼,以及一双手臂,不见人,却只有手臂,以及满目疮痍的手。
两只手臂皆沉在海里,好像主人公已经全身被海水淹没。
左手自然垂落,没了生机,右手指尖堪堪越过海面,好像下一秒就沉下来。
窒息。陆静姝说。
陆嗣音动作一顿,看向她,问:什么?
陆静姝却没看她,张嘴解释:这幅画,给人一种死亡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