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公义书身上有些天选之子的气运和玄学在身上呢。
在阴阳两脉关系最生硬的时候胆大偷渡阳脉,然后碰到谁不好,偏偏碰到和雷刀有怨的焚刀侯的骑兽。
宓八月虽然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也能通过和巫子游的交谈中构想出大概的情形——公义书可能对骑兽见猎心喜,和对方打斗在一起,不曾想引来骑兽背后的主人。巫子游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公义家的传统诡术,稍微照着公义书的特征想一想就能猜出他的身份,再然后公义书就在他的手中凉成一滩飞灰。
一般阳脉灵师杀死阴脉灵师也不至于连对方骨灰都不放过,要将之酿成酒的程度。
巫子游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想拿去恶心公义天霸。
结果李静生的神来一笔,让他这一打算落空。
当时巫子游明显是后悔了,却碍于面子,以及对李静生的欣赏没有强行耍赖,而是借由另一个更具价值的承诺来交换这一条件。
先不说宓八月并不是真的想要夜游使的尸首,会提这一嘴不过是为引出公义书的话题,再者救援公义书的这么好条件就摆在面前,她更没道理放弃。
何况巫子游已经把路铺得这么好。
被‘惹怒’的李静生宁可不要更具价值的研究材料,也要反将巫子游一把——摆明是清楚他和雷刀的恩怨,非要拿走公义书的尸灰酒壶。
芳草阁是做情报的上流势力,李静生在里面混得很好,会知道巫子游和公义天霸的弯弯道道并不奇怪,尤其是前面宓八月借着述说公义书的那一段,来彰显了李静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技术宅,使得李静生后面的行为都变得合情合理,并不会突兀的引人生疑。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自然而然,实则每一步都走在宓八月的暗中引导中。
此时公义书尸灰版酒壶到手,披着李静生外皮的宓八月掌心摊开,善恶书以外人不可见的状态悬浮而出,原先画风清奇的公义书那一页有了新的变化。
[死灰复燃中……]
[添加二两脑子,三勺去蠢粉、五颗心眼子、一碗火炭饭,九顿雷鞭刑……可收获一个新的公义书]
宓八月对善恶书的冷幽默习以为常,某方面而言,善恶书愿意为了公义书用冷幽默的方式来提醒她救活他的方法,便说明了对公义书的好感。
难怪会私自给公义书开后门兑换【伴生蝉】来救他一线生机。
所谓的脑子、去蠢粉、心眼子等等都对应着某种灵材。
恰好这些灵材宓八月手里都有。
酒壶里的公义书灵魂未灭,苦苦挣扎在酒壶的水刑淬炼中,一边不断的被削弱,一边又不断的被强化。
也就是说,就算宓八月这次没有恰巧救下他,只要公义书能撑过这次炼化的过程,反而能让他的灵魂得到一次升华,未来再给他机会重塑肉身必定一飞冲天。
当然,这个设想的不稳定性太高,谁也不知道巫子游会不会在酿酒的过程中再给里面添加什么,从而使公义书的灵魂耗死在其中,真的成为一壶灵酿。
现在被宓八月所救才是最好的结果,以善恶书给出的配方,能使公义书的灵魂淬炼变得更加完美。
宓八月看着善恶书上的内容若有所思。
这无声的默视让善恶书不安的抖了抖页角,此时也是猜不准主子是个什么心思。
小小的动静没躲过宓八月的注视,将她的思绪拉回,微微笑道:“相较之下,公义书、屠雅宁、孟听春、苏娉娉之流才算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气运之子,他们各有磨难却总会遇到一线生机,将磨难化为际遇淬炼己身,从而以最快的速度成为这个时代的群星。”
“如‘我’这样从外界而来的异子终究是个外来者,看似是被赋予重任的‘主角’,实则连这个‘主角’位置都没有自主选择权,就被放进一场游戏里,遭到多方操控。”
这个话题对于善恶书而言太敏感危险,它僵在半空一动不敢动。
宓八月语气并不嫉世愤俗,相反还能听出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