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鲁的笑容凝在脸上:“都要签了,为什么要缓?”
刘司业顺了顺起伏不定的胸口,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不是我不跟你签,是那群小兔崽子太过分,竟然一个个逃学出来买甜品吃,今日讲学的先生几乎开了天窗!”
唐玥在铺子里听得一清二楚,她更清楚今日来了多少国子监的馋猫,先生不开天窗才怪呢。
“那就更应该赶紧签下合约,国子监食堂有了甜点供应,他们就不会逃学出来了。”曾鲁没了刚才在唐玥面前的傲慢,变得急切起来。
刘司业被那群无法无天的小崽子们气得不轻,语重心长道:“可是曾掌柜,他们喜欢吃的,并不是你家的甜点。”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若真定下兴盛酒楼的甜点,他们还会逃学出来的。”
曾鲁懂了,这是想反悔了,至于监生们喜欢哪家甜品,他回头看了眼唐玥,再明显不过。
他脸色阴郁:“刘司业,您是读书人,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刘司业先前口头答应过曾鲁,这事他理亏,支支吾吾道:“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嘛。”
曾鲁很想扔下一句:没得商量。
可对方是国子监的一把手,手握诸多长安城高官家的学子,哪是他敢出言不恭的?
只能道:“刘司业都已答应过我,不好反悔吧?”
唐玥站在门前,突然出声:“刘司业应下的话有字据吗?没有的话,倒也不算什么。”
曾鲁和刘司业一起转头,就瞧见纤瘦水灵的小娘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前。
前者的脸已经黑了,这个节骨眼上唐玥来凑热闹,可不是件好事。
刘司业喃喃:“字据倒是没有。”
唐玥声音肯定道:“即便有白纸黑字,也是可以毁约的,大不了赔偿违约钱,若是连白纸黑字都没有,那司业您便可以随心所欲了,莫要让旁人给您上道德枷锁。”
刘司业大半辈子都是被四书五经浸染出来的脑子,只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听了唐玥这番话,才猛的惊醒,原来是自己太过迂腐了吗?
总之不能再让监生们逃学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当即,他毅然决然道:“曾掌柜,我们之前的口头协定,到此为止。”
曾鲁气得直翻白眼,奈何手里没有字据,没有字据就没有证据,这事即便敢闹到县尉府,他也是不占理的一方。
何况刘司业的身份,他也不敢闹啊。
“刘司业,慢着!”
恰在这时,冯厨子也来了,他一来就直言道:“刘司业,兴盛酒楼做的甜点尚且不是我最拿手的,若我做最拿手的甜点,想必监生们也会喜欢。”
这话给了曾鲁希望,附和道;“是啊刘司业,冯厨子还没发力,若是做的甜点监生们喜欢,而你却在别人那里订购,监生们岂不是还要日日逃学往外跑。”
说这,还瞟了眼唐玥,“别人那里”指谁,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