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要筹办运动会,比赛中需要的器材必不可少。
比如赛跑里会用道的计时用具,秒表就别指望了,谢怀凉还在苦心孤诣地研究挂钟。
陆久安退而求其次,只好让他弄一种触碰计时的装备,最后经过谢怀凉冥思苦想,把漏刻和绳索结合改良,人跑到终点撞倒绳索时,漏刻就会暂停,达到记录的目的。
陆久安一直待在办公室里,感受不到外面世界的明暗变化,直到陆起轻轻敲响房门:“大人,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好,你先回房吧,我随后就走。”
陆久安目光扫了一眼电脑上龟速上涨的能量值,还差2万就能解锁打印机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如此怀念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只希望运动会过后,能量值可以满10万吧。
陆久安叹了一口气,心念意动,办公室顷刻间变成吾乡居。
陆久安吹灭烛火,走出书房时,陆起已经不见了人影,游廊里留着一盏灯笼,幽幽散发着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方圆一米的地方。
古代没有电灯、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极其不便利,陆久安从一开始的极度不适应,已经慢慢习惯了。
应平的冬季与晋南不一样,晋南铺天盖地的大雪,一眼望出去银装素裹,气温低,还常常冷风呼啸,不过如果全副武装,身体就不会感觉到那么冷。
而在应平,世界不是单一纯净的白,应平的植物即便是在冬季,也有很多树叶长青的。但是恰恰相反的是,南方的冷,是阴冷,是浸入骨髓的冷。
就陆久安走的短短这一段路,整个身子就感觉被放入了冰冷的湖水当中过了一遍,鼻尖冻地通红。
陆久安房间里燃着暖炉,不过他怕一氧化碳中毒,只烧了一会儿,就让人撤出去了。
陆久安脱下衣服,正准备就寝,陆起端着满满一盆热水进来:“大人,天寒地冻的,你用热水烫烫脚,我已经吩咐下人往你被窝里塞了两个汤婆子。”
浴盆里的热水很快在屋里蒸腾起大片雾气。
“那就泡一泡吧。”
陆久安刚脱了靴子把脚放进热水里,陆起蹲下身来,凑进浴盆,陆久安一惊,忙把脚从水里提出来:“你干嘛?”
陆起挽起袖子,理所当然道:“我给公子搓搓脚,秦大夫说,使劲搓一搓,更暖和。”
“起来。”陆久安拽着陆起的胳膊将他拉到床沿边坐下,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弹:“你是我弟弟,不必自降身份做这些事。”
陆起定定地看着他:“我只是想为大人做这些事,无关身份。”
陆久安心里柔成一片:“听话,把鞋子脱了,跟我一块儿泡泡。”
两双男子的脚一同放入浴盆里,热水被挤地溢洒出来,陆起惊呼一声,陆久安看穿他的想法,按住他想抽回的双腿:“没事,洒都洒了。”
不知怎的,这一幕让他回想起当初治水回来泡热水澡时,韩致来给他送药包,因为热水不够,他邀请将军一起泡澡的场景。
韩致一走就是月余,虽然知道雪拥十二骑骁勇善战,可是他们毕竟只有区区不到一百人。双拳难敌四手,江预等护卫身手不凡,当初不也是在山匪手里吃了亏,折了两个。
山匪的底细不明,既不知对方数量多少,又不知对方能力几何,要在这样的情况捉拿他们,岂是易如反掌的事?
况且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行动,应平地貌险峻,山路错综复杂,说一句易守难攻也不为过,陆久安深怕韩致一个不察,中了山匪的奸计。
陆久安怔怔出神,脚放在盆里许久不曾搅动一下,陆起问:“大人在忧心韩将军他们吗?”
陆久安长叹一声:“是啊,以韩致的能力,断不会用那么长时间,我担心中途有什么变故。”
陆起道:“韩将军战场杀敌,不知道面对过多少阴谋诡计,明枪暗箭,大人,你是关心则乱,陆起相信镇远将军和雪拥十二骑的能力。”
陆久安也只能这么安抚自己:“但愿吧。”
昨夜休息地较晚,今天陆久安没起得来,赖在被窝里,只留一头泼墨的青丝胡乱散在帛枕边。
穿着素净的丫头轻手轻脚端着洗漱用具放在屋内,小厮搬进来两盆烧着红火的热碳,房间里顷刻间变得暖洋洋。
陆久安在被子里长长伸展一个懒腰,眯着眼睛左右翻滚蠕动。
陆起火急火燎地从门槛跨进来,差点拌里一个跟头:“大人,快些起来。”
“怎么了。”陆久安好不容易给自己休个沐,还想着好好睡个懒觉。
陆起的声音包含惊喜:“好消息大人……”
陆久安腾地从床上翻身跃起:“韩大哥回来了?”
陆起摇摇头:“老爷夫人来信了,还带来了一堆不计其数的物资。”
陆久安身在一个富裕且和睦的家宅,爹娘健在,上头还有两位兄长,下有一个妹妹。
陆爹将外面的生意做得风风火火,陆娘把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在陆爹五十岁大寿的时候,双喜临门,迎来一个幺子。
自从陆久安出生以后,陆家的生意越做越顺遂,很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他本就是陆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的蚌珠儿,这下子,全家人更是对他喜爱异常。
陆久安的祖母更是处处顺着他,把小孙子当成心肝宝贝来疼爱。
陆久安也是争气,不仅自身带着极佳的运势,他从小在诗书方面表现地也极为有天赋。
直到月宫折桂,被当朝天子点为探花,然后贬到应平。
陆家两位长辈哭得肝肠寸断,陆久安长这么大,离他们最远的时候就是到晋南科考,现在要去十万八千里远的应平,更不用说那处穷山恶水,瘴毒环生。他们家养尊处优的小幺子怎么受得了?
不管家中如何不舍,陆久安还是辞别了父母,只带了一干护卫和陆起独自上路了。
陆久安感情复杂,这是原主从出生就羁绊到一起的亲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段浓厚的爱犊之情,这份亲情是原主的,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