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峻若有所思地重又看向那一纸药方,仍在斟酌,韩芷一笑:“将军与其在这里疑神疑鬼,不如抓紧时间去安排布防。这药方是真是假,还是交给军中医师来判断吧。”
连峻不禁抬头看向韩芷,见她神色坦然地迎着自己的目光,不由自嘲一笑,心道我同个女子计较什么,便唤来帐外亲兵,让其带领韩芷二人去军医处,如确定药方没问题,便着手置备药材,还传令下去,军中取水要在医师的陪伴下进行。
韩芷二人被带去了军医处,不多时,便有一位钱姓医师前来交涉。这位钱大夫算是御北大营中的军医总管,军衔司马,韩芷知道新军入伍都要经过这些医师的体检,在筹备药材的时候便刻意与其攀谈。待二人聊得略微相熟之后,韩芷就见缝插针地问起了新兵招募之事。
钱大夫道:“今年新兵招募比往年少,而且李家小王爷宅心仁厚,特意下令,肃王军北境三大营只招二十二岁以上的丁男入伍。”
看来韩杉不可能在这里了,韩芷茫然一叹,低头分拣药材,不再言语,虽然她来此也只是碰碰运气,但得到了确切答案,还是难免失望。
一应事务交接妥当,已是第二日临近正午了。韩芷和西岭向众人告辞。连峻果然在边界加强布防,得到消息后,给了韩芷二人一些银两作为答谢,没有多言便放行了。
二人离开御北大营,牵马走了一段路,在一条岔口停了下来,西岭依依不舍地问道:“姐姐要回城么?”接着又一脸忧虑道:“我要去找师父了,廖钟山若得知御北大营平安无事,不知会不会迁怒我师父。我好担心他。”
韩芷朝潦水城的方向望了望,自觉没什么回去的必要了,想了想,问西岭道:“你之前说孙老是被北辽皇帝请出山的?”
“是啊,”西岭道,“听说辽太后缠绵病榻一年多了,整个北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韩芷凝眉深思片刻,顿时明白了廖钟山此举的深意,脸上不由现出冷笑之意。她大致清楚北辽如今的形势,大赵太平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是因为北辽内部已现裂痕。
北辽皇帝廖神远与兵马大元帅廖钟山两兄弟早已离心,而萧太后早年摄政多年,余威犹在,加之两兄弟都不忍破坏自己的孝子形象,所以太后在世一日,二人便不致手足相残。
廖钟山拥兵自重,廖神远自是希望缠绵病榻、早已无力干政的萧太后多活一刻便是一刻,而廖钟山则寄希望于拖得孙垚迟到一刻便是一刻。
韩芷略感心烦,晃了晃头,似是想把那些勾心斗角抛远些,对西岭道:“我倒是有一计。”
西岭眼睛倏地睁大,惊喜道:“是有办法救我师父吗?快说快说。”
“我替你去辽南大营见孙老,就说因为要给太后医病,所以你去替换了我来,以免日后涉及到男女大防时有所不便。”
“如此倒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只是……”西岭皱眉道,“那廖钟山也未必真的相信,这样就让姐姐涉险,实在没什么必要。”
“不仅仅是找个理由而已,”韩芷道,“你尽量绕路去见其他地方官,注意打探消息,不能是廖钟山的人,让辽帝一派的人来接孙老。”
“嗯,”西岭闻言连连点头,“这样最好。”
韩芷担心西岭年幼,分辨不出哪些官员是廖神远的人,哪些是廖钟山的人,又补充道:“沿途若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