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笑:“在下西岭,家师孙垚,姐姐既是行医之人,应当听说过家师名讳吧?”这少年也是嘴甜兼自来熟,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韩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韩芷不禁柳眉一扬:“昆仑药圣,自是久仰大名。”话虽如此,韩芷神色间却是将信将疑,世传孙垚隐居昆仑,甚少出山,有没有弟子也无人知晓。
“姐姐且耐心听我说。”西岭又是一揖,“北辽皇帝屡次派人请家师下山,去上京城为辽太后诊治,可是刚一入辽,家师便被兵马大元帅廖钟山胁迫去了军中。廖钟山逼迫师父配置新毒,打算投放至潦水河中,以此来切断肃王军御北大营的水源。”
韩芷闻言大惊:“所以……孙老打算怎样?”事关御北大营上万将士,况且潦水城中的百姓虽然不像御北大营那样直接从河中取水,但地下水网纵横,谁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城中的井水呢?
“廖钟山召集了十几位名医试验,但凡师父配置的毒被解了,就会逼师父重来。最终师父配置出一种无人可解的毒,却又不忍残害太多人性命,是以命我偷混出来,给安北将军送解药方子。我路上耽搁了些时间,配置解药也需要时间,性命攸关,不如就将方子交托于姐姐如何?”说着就一脸郑重地双手递出一张药方。
韩芷没有接,而是快步走去后院,提了一桶井水观察片刻,确定无碍后松了一口气,这才从一路跟过来的西岭手中接过药方。
韩芷对着药方沉吟半晌,皱眉道:“其中三味药我这里没有。”
“这如何是好?”西岭焦急道。
“无妨,”韩芷将药方递回给西岭,道:“孙老的毒方我已大致猜到,我可以尝试另找两种药代替,只不过不敢保证有孙老原方的绝对功效,暂顶个一时半刻而已,等到了御北大营,可以建议安北将军派军士广泛搜寻,到时候再配置就是了。”韩芷博闻强记,而且熟读过孙垚的所有著作,了解孙垚的用药习惯,是以看一遍药方就心中有数了。
“姐姐推得出家师的毒方?”西岭眼中满是惊讶和赞赏之意,“那太好了。”
韩芷当即不再多言,带着西岭开始配药。西岭本就是药童出身,打起下手来熟门熟路。一个时辰后,二人带上解药,向邻居借了马,出城赶赴潦水河上游。
到达潦水河边时已是深夜,韩芷蹲下掬些河水查看,心中大骇,潦水河已经成为了一条毒河。此毒无色无味,更奇异的是,河中竟然还有些小鱼安然无恙,如果不是韩芷先入为主,特意验证的话,恐怕以她的经验都很难发现。
韩芷立刻带着西岭将备好的解药投入河中,并余下一些备用,一切处置妥当后,方感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少年西岭却神色不改,仍旧忧虑道:“不知御北大营中有没有人中毒。”
韩芷四下看了看,北辽人没动静,应该只是刚刚投毒,如果御北大营已经中招,那廖钟山势必会趁机领兵南下了。而后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