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擎苍简单用过早饭,跟随内侍朝宫门走去,陆仕潜和余胜翼两人扮作侍从跟在其后,各路文武大臣陆续从各方向此汇聚。淮安王赵辰嘉带着一名美妾乘轿撵而来,韩平川在其后不远处。
李擎苍停在宫门口张望了一会儿,朝臣中有些是旧相识,有些是生面孔,不过李擎苍虽褪去了戎装,冠带素袍,往那一站依旧不怒自威,即便是旧相识中也无人上前同他搭话。李擎苍不甚在意,不动声色地看着韩平川大步朝宫门走来。
“王爷,旁边那个少年就是韩杉,这似乎是韩平川第一次带着儿子出现在公开场合。”陆仕潜在旁低声道。
韩平川倒没像其他朝臣那样,看到了李擎苍却装作没看到,反而很坦荡地走到李擎苍身前,一撩衣摆便要下拜,李擎苍连忙制止,扶住韩平川,韩平川笑道:“王爷,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我老了,倒是韩相,风采更胜往昔。”李擎苍笑道,又看了看韩杉,“令公子一表人才,韩相有福气啊。”韩杉闻言忙上前见礼。
内侍一旁躬身道:“王爷,大人,该入宫了,随行人员只能宫外等候,当然,杉公子可同韩相一起。”
李擎苍回身对陆仕潜和余胜翼点了点头:“你们两个在此等候。”然后同韩平川一起由乾安门进宫。
大概是诸王入京,今年的太后生辰阵仗不得不比往常大些,经过太常寺和宗正的商议,搞出些往年从未有过的仪式,如百官随同太后为民祈福之类的,众臣一脸严肃地陪在下首,李擎苍一脸漠然地随大流,心中却感滑稽可笑。午饭过后,众人又被请至朝阳阁听戏,折腾一天,终于到了最隆重的正明殿寿宴。
寿宴上众人分案而坐,上座中,帝后分坐太后两侧,下面东首为依次为太子赵灵昭、大皇子赵灵旸、二皇子赵灵晖、太尉江狸等大臣,西首依次为肃王李擎苍、淮南王赵辰斌、淮安王赵辰嘉、丞相韩平川等臣。韩芙与赵灵昭同案,韩杉则在韩平川身后。
宫女鱼贯而入,布菜斟酒。赵辰央号召众人举杯同饮,众人齐祝太后福体安康、万寿无疆。赵辰央放下杯子,缓缓道:“今日众卿聚在一块,一来是恭贺太后生辰,二来,朕也有多年未见过三位王爷,甚是思念,大家聚聚而已,不用拘谨。”
舞乐起,气氛随之而转,赵灵昭打头阵,举杯遥敬太后,太后以茶代酒,随后皇子宗室诸人纷纷起身,赵辰央笑道:“行了,太后年纪大了,即便是茶也不能这么个喝法。”
太后也跟着一笑,道:“大伙就当寻常家宴就好,哀家这里没那么多讲究。”
李擎苍低头一声冷笑,起身举杯道:“臣这杯酒,太后您老人家可得赏脸,否则臣千里迢迢入京岂不成了笑话。”
太后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旋即叫身旁宫人倒酒,笑着举杯应道:“肃王爷的酒,哀家可不敢含糊,王爷远道而来,哀家很是高兴,人老了,难免想见见旧人,希望没有扰了王爷的军务。”
李擎苍一笑,刚饮尽杯中酒,就听有人道:“王爷平日军务繁忙,就当来京休养些时日又何妨?”
李擎苍看向对面,见说话的是赵灵昭。二人此前从未谋面,但赵灵昭在朝中一向都毫不掩饰自己对李擎苍的忌惮和敌意,明里暗里不知想了多少法子想在肃王军中分一杯羹,李擎苍不由暗笑,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位太子殿下,虽然他内心并没怎么把赵灵昭放在眼里,但他欣赏有锐气的年轻人。
李擎苍意态闲然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叹道:“北辽人突然陈兵边境,离开肃王军久了我心难安。”
李擎苍眼神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上首的赵辰央,企图从他的反应中窥探一二,只见赵辰央一边给太后夹菜,一边浑不在意地道:“北辽那帮人嘛,哪一次不是一冒头就被肃王军给摁回去了?朕才不担心,他们要敢来,就当是给肃王军陪练了。”众人闻言皆笑。
赵灵昭徐徐道:“一向听闻肃王军军纪严明,人才济济,王爷享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