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仕潜想把这位小客人引去厅堂用茶点,不料韩葳说道:“嗯,这宅院与城中那些大户人家多有雷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直接去书房吧,我来告诉你夫子布置的功课。”言罢就径自往内院走去。
李迎潮无语,不明白韩平川堂堂丞相,是怎样教出这么个莽撞无礼的女儿的。
世子府书房,韩葳毫不客气地坐上了主座,不住地四下打量,“还真有个书房,难道世子会在府中温书吗?夫子都不计较他的功课怎样了。”韩葳道。
李迎潮低头站去一旁,懒得答话。陆仕潜闻言心中好笑,上前一步道:“回葳小姐,我家世子平日很少到书房来,这个房间,其实大多数时候都被我当作账房了呵呵。”
韩葳装作无意地翻着案上的册子,还真都是些收支账目,又向窗外探了探:“这府中好冷清,没人似的。”
“世子刚来京时不喜生人,看到府中下人总是哭闹,小的只好辞去了原有下人,又找了几个肃王府的老人,反正这府中也只有殿下一个小主人,事务不多,勉强还应付得过来。”
“他?哭闹?”韩葳跑过去,绕着李迎潮转了一圈,有点想象不出他哭闹起来是个怎样的场景,面上一片狐疑。
李迎潮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想理她,干脆把她丢给陆仕潜去应对,自己则一言不发地走出房中,坐到院中老树下,两手托腮地望天。
韩葳见李迎潮不搭理自己,有些怏怏地坐回书案后,陆仕潜躬身一礼,小心措辞道:“葳小姐,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送您回去……”
韩葳好似完全没听他说话,一时兴起,突然伸手,从旁边的废物筐中捡起一个纸团,展了开来。
陆仕潜原本正和颜悦色地说着,却突然变了脸色,眉头一皱,眼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早在李迎潮敲门的时候,陆仕潜就已经迅速将书房检查收拾了一番,自认没留下什么不该有的痕迹,却偏偏漏掉了不起眼的废物筐。
韩葳看了看手中皱巴巴的纸,似是一封信笺,便不自觉地读了出来:“父王垂鉴,之前的两卷《北辽将帅谱》已重新整理。”不知为什么写信之人只写了这一句话便丢弃一边,韩葳脑筋一转,便知这是李迎潮写的,一抬头,见李迎潮已经站在门口,神情有些错愕。
李迎潮为了凸显自己的不学无术,特意练了一手幼稚的狗爬体字迹,专门用来在太学示人,而这张废信笺上的却是他的真实字迹,规整之中透着飘逸,有种很克制的奇绝之感,与写给韩葳的那“韩葳”二字简直天壤之别。
韩葳神情得意地斜睨着李迎潮,举起手中的信纸冲他扬了扬。陆仕潜眼中神色略缓,咳了一声,上前道:“这是……府上之人代小世子写的信笺草稿,小世子觉得字迹不好,不敢亲自给王爷写信。葳小姐怎么捡起了这废弃之物?快扔掉吧,别弄脏了手。”
韩葳小嘴一抿,故作矜持地笑了一下,继续不知死活地抖机灵:“怎么,给自己的亲生父亲写信,还怕字迹不好看么?殿下如果真是个痴傻之人,想必只要会写信,肃王爷就已经很满足了吧?至于字迹什么的,王爷不应该很清楚么?还用得着遮掩?”
韩葳起身走到李迎潮面前,道:“我看你还是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辩解了,字迹姑且不谈,《北辽将帅录》是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