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渠答应一声,将奏折收起,面露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李行哉好奇的盯着他:“怎么,还有其他事?”
宋游渠叹口气:“属下的确有件心事,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不要讲了。”李行哉道。
“呃……”宋游渠被噎得够呛,虽然做了九五之尊,但陛下的风格还是一如往昔呐。
宋游渠顿了顿,道:“臣觉得还是要向陛下禀明。”
李行哉白了他一眼,道:“说。”
宋游渠将头垂下,鼓起勇气道:“臣曾经在蛤蟆寨待过,随着程王爷做过一段时间事。外界虽然传言程王爷无恶不作,但以臣观之,程王爷做事还是有底线的。他对天下是功大于过,这些话臣也对程王爷说过。这次封赏天下,想要请问陛下,该给程王爷定一个什么封号?”
李行哉眼睛眯了起来,宋游渠这次畅所欲言,还当真是胆大包天呐。
天下无有不透风的墙,难道是自己针对程大雷的行动走漏了风声。宋游渠这哪里是在给程大雷讨封号,他是在向程大雷求情呐。
李行哉脸色恢复平静,漫不经心的问道:“依你所言,该给他定个什么封号?”
“死卫社稷谓之忠,平定祸乱谓之武。”宋游渠道:“陛下以为忠武王如何。”
“忠武?”李行哉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他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问道:“宋游渠呐,据朕所知,当初你是作为人质陷在蛤蟆寨,程大雷对你们也完全谈不上客气,但你对他,似乎极为佩服。”
宋游渠已打开心扉,索性一鼓作气说到地:“当时各为其主,王爷做的也是份内之事。身为宋家子弟,我该为家族考虑,但身为宋游渠自己,臣心中的确很钦佩程王爷的为人。”
过往的事也是一笔糊涂账,论起来李行哉曾经在宋伯康被囚,他与野原火分道扬镳也是为的这件事。而宋伯康败走凉州城,也是因程大雷而起。后来被百里胜砍掉脑袋,和程大雷也脱不了干系。
曾经的帝国势力复杂,各自有各自的主张,却没想到,宋游渠完全没有过往的芥蒂,肯为程大雷说上一句话。
“游渠呐,你当真令朕刮目相看呐。”
宋游渠垂下头:“微臣愧不敢当。”
李行哉笑笑道:“游渠,你我相逢未遇之事,当时你走投无路,朕混得也不算太好。这一路扶持下来,战东海,平江南,扫清戎族,北上中原,是极艰难的走到今天。今日朕能问鼎天下,你大功一件。这次封赏有功之臣,朕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宋游渠双膝跪地:“多谢陛下厚爱。”
李行哉点点头:“你下去做事吧。”
“那程王爷的封号?”
李行哉脸上的笑容僵固住,眼神变得无比阴冷,他转过身去,以背影冲着宋游渠。
“这件事朕心里有数,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