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在临海城说,这劫数必须由我自己来应,如果别人代劳就会有变化。而且你也说,这劫数诡异,并不能全然掌握也要随机应变。”
“我就在想,刚才在稽下城外,您已经出手了,但是这劫数却没有如预期的消灭,那是不是说明这劫数已经起了变化了?”
“既然已经有了变化,那我更加要搞清楚,否则懵懵懂懂的,岂不是更加难以应劫?”
静慈见沐雪晴如此冰雪聪明,竟然自行猜到了很多内幕,于是不再瞒她,而是叹气道: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这劫数竟然提前有了变化,这么一来,你多知道些也是不错,起码知道危险来自何处。”
沐雪晴好奇的盯着师叔,准备听她开口。
静慈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只是这事说来话长。”
“我来问你,你知道我佛门有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之法吧?”
沐雪晴一怔,不明白自己这劫数怎么扯到了佛门的修炼基础,但她为人乖巧聪明,知道师叔不会无的放矢,还是点了点头。
朗声道:“我佛门中,我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之法,对应我佛家五识。”
“十信代表了十种信心、十住代表了心意的十个方面、十行代表了十种行动、十回向则代表了十种心向、而十地则代表了修行中的十个阶位。”
“对于我佛徒来说,这最重要的十地是:欢喜地、离垢地、发光地、焰慧地、极难胜地、现前地、远行地、不动地、善慧地、法云地。”
“这十等地恰好是对应了我佛家的五识,只有把这十地五识修习圆满,才算证了菩萨位,可以再上一层,修出佛果,再证佛位。”
“因此,对于修炼者来说,关键就是这十地五识的修行,这十地五识一一对应,欢喜地、离垢地对应的是我佛家的眼识境;发光地、焰慧地对应的是我佛家的耳识境......以此类推......”
沐雪晴说完这些虽然是最浅显、一入门就必须知道的知识,继续盯着自己的师叔,露出期冀的眼神。
“那你知道你的师傅修行到什么境界了吗?”静慈又问,声音微微又有些颤抖,显示她内心依然并不平静。
沐雪晴心中奇怪,这是峨山派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既然师叔如此郑重的问出来,她还是清晰的答道:“师傅现在是第七地的“远行地”,马上就要到“不动地”了。”
静慈看出沐雪晴眼中的疑惑,自己怎么净问这些浅显的道理,微微一叹道:“那你知道掌门在“远行地”已经多少年了吗?”
这里她连师姐都不用了,而是着重的咬了咬掌门两个字,显示出对沐雪晴师傅的尊重。
沐雪晴摇了摇头,
她刚入门十年,才修到第二地的“离垢地”,平时也是月考之时才能见师傅一面,听师傅点拨,还真不知道师傅在“远行地”已经多少年了。
静慈自问自答的给沐雪晴解惑道:“已经六十年了”。
沐雪晴睁大了眼,她想不明白,师傅是如此天资高绝的人物,据说是峨山派八千六百年来最年轻的掌门,怎么会生生在“远行地”困了六十年?
静慈又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捻动几遍佛珠后,才开口道:“这是因为掌门自身有个绝大的困扰,所以才在“远行地”上不能寸进。”
“绝大的困扰?”
沐雪晴越发奇怪起来,明明问的是自己的劫难,师叔怎么会跟自己说师傅的困扰,难不成师傅的困扰和自己的劫难有关?她隐隐的有了点头绪。
静慈并不知道沐雪晴转动的心思,又继续道:“六十年前,你师傅到了‘现前地’后,开始突破‘远行地’。”
这时她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沐雪晴的头道:“那时我还比你大不了多少”,
接着又道:“就在你师傅快要突破‘现前地’的时候,咱们派里出了一件怪事。”
“一位低阶弟子突然入魔,接着又一位低阶弟子接着入魔,那一个月内,连续有五名弟子都入了魔,其中一位还是我的至交好友。”
她说出这句的时候,声音微微发颤,显然当时这事在峨山派中闹出了好大的风波,以至于这么久之后想起,依然让她心有余悸。
沐雪晴不自觉的坐直了身躯,她一方面好奇这一甲子前的辛秘,又好奇这事和自己的关系。
静慈稳住心神,继续道:“这些入魔的弟子,入魔前,根本一点征兆都没有,都是在一夜间独处的时候突然入魔。”
“以至于当时人人自危,甚至都没人敢独处一室。”
沐雪晴长大了嘴,没想到在她心目中觉得无比圣洁的峨山派,竟然也有遇到如此诡谲危机的时候。
静慈仿佛像陷入回忆里般继续道:“就连老掌门出手,也没有查出究竟,最后竟然连太上长老都出关,甚至连峨山派的镇派之宝通明镜都请了出来。”
沐雪晴见静慈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好奇问道:“后来呢?”
静慈把佛珠又捻动了一圈,继续颤声说道:“就在大家都彷徨无策的时候,你师傅站了出来。她愿意独处一室,给掌门和太上长老提供查出此事的机会。”
“要知道,这一个月来,低阶弟子中,但凡独处一室的,都遭了毒手,”
“而且就连通明镜都照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来。”
“这种情况下,你师傅还愿意挺身而出,真的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
沐雪晴听了静慈说了这么多,虽然依旧还是没有听到有关自身的事情。但随着静慈的描述,师傅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倒更加的鲜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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