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禾确认半妖无事,紧绷的身形微松,她弹了下弓弦,侧目却对上城主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眨了下眼,最后漫不经心牵起唇角,“抱歉,不小心射歪了。”
“你、你……”城主颤巍巍伸手,指着遂禾半晌,下一刻,眼一翻,晕了过去。
“城主!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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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昏黄,城主府客房。
风麒抓了把头发,崩溃道,“姑奶奶,咱就不能低调行事吗,你明知道正清宗那些人想试探你的修为,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射箭,三只妖兽,别人伤都伤不了,你说射死就射死了。”
“在城主的地盘上把城主得罪个彻底,你真是我的姑奶奶。”
遂禾坐在妆奁前,有一下没一下拢着身前银丝,绸缎一般的发丝倾斜下来,更衬妆镜中一张仙人面孔。
“妖兽而已,杀就杀了,有什么关系?”遂禾神色轻慢,“这个流沙城主本来就和正清宗互有勾结,你不是一直怀疑你那个同胞藏匿在魔域,通过流沙城主向正清宗输送消息吗,杀了城主,说不准那只小麒麟就跑出来了。”
风麒连忙凑过来捂遂禾的嘴:“我的祖宗,隔墙有耳,别人的地盘,你说杀人家就杀人家吗。”
遂禾扯开他,静静看着妆镜中的风麒,“他这么对那只半妖,难道不该死吗。”
风麒知道她是因为祁柏的事情怒急攻心,换做谁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被别人当成奴隶糟践,还差点让他当着自己的面被野兽蚕食,都会怒不可遏。
何况遂禾本身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风麒还记得方才遂禾问城主要人,城主在躺椅上,挺着流油的肚子,桀笑说:“我当是什么事,那就是个不值钱的奴隶,只是性子太烈,实在做不了伺候人的活计。”
“他原本有一副不错的皮囊,前阵子走运有高阶魔修看上,结果您猜怎么着,他当晚行刺那位大魔不说,还当场毁了自己的脸,这样的奴隶实在不值得大人青眼。”
虽说祁柏能有今日的落魄,归根结底还是遂禾那迫不得已,也毫不留情的一刀,但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祁柏这些年在外头受得苦,等遂禾腾出手来,定然要桩桩件件都算清。
风麒怀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小小的怜悯了下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城主。
他要是城主,现在就给列祖列宗烧香,祈祷那只半妖和洞明剑尊的转世没有分毫干系。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半妖未必是祁柏,毕竟年岁对不上,半妖寿数绵长,那半妖怎么看也有个千百岁了。”
遂禾起身,抚平有些凌乱的衣褶,“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溯寒剑一定能分辨出来。”
“那把破剑虽然是祁柏的本命灵剑,但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它有没有动易主的心思,准不准啊。”风麒摸着下巴说风凉话。
遂禾心中牵挂着事情,懒得同他争执,抓起桌子上的溯寒剑,“在这里等我回来。”
杀祁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重来一次,遂禾也一样觉得,祁柏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