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入了灵魂上的剧烈磨损拉扯之中。
鬼面侵入了蓝亦的意识。
就如同人格分裂一般，它在蓝亦的意识中开始破坏，从最外围开始，粗暴的将蓝亦的意识外圈开始一圈一圈刮走，这是灵魂上的强行重置化，直观的反应到意识中就是蓝亦正在快速的遗忘。
遗忘一切。
人际关系，道术知识，厮杀经验，武道感悟，所有组成蓝亦这个个体的认知开始不受控制的消亡。
这不是人力所能敌的力量。
而是整整一个世界在无数次循环后，所积攒出来的终极因果，无主心神，世界之恶之类的玩意。鬼面已经接近合道，正是接近合道，所以才能以灵体之躯，调动这股力量，对蓝亦开始噬魂。
这是心灵上的较量。
顺利。
简直是太顺利了。
鬼面近乎是在摧枯拉朽，根本没有感受到来自蓝亦的反抗，就轻而易举的将蓝亦的灵魂外围都给刮干净了。如果是一个寻常人，被搞到这种程度，就算灵魂没有破灭，估摸人也成了不知自己是谁的白痴。
但是……
‘为什么？’
‘为什么还没有停下？这个人的灵魂到底有多深邃？’
‘他的生命尺度难不成比这个世界的循环总量加起来还要多？’
鬼面如果能流汗的话，此刻它绝对是冷汗留个不停。
记忆，失控了。
足以杀死一千个人一万人份的噬魂，就好似打开了某个开关，开始了永无止境的下坠，下面到底是什么？还有多远可以触底，一切都是未知数。而不断溢散出来的记忆碎片中，名为蓝亦那个存在，画面在逐渐统一。
统一成一幅名为蓝亦坐在大排档塑料椅上的神奇画面。
这他妈是什么鬼？！
这个人的记忆怎么是这种画面？难道不应该是名为蓝亦的个体锁珍视的情感记忆，他最重要的回忆，以及他对自我的认知么？总不能说，这厮觉得自己就该是个坐在白色塑料椅上看朝霞的力量怪吧？
这简直比去海岸弄点薯条还要离谱！
忍不了了！妈的！和你爆了！
在记忆对冲的洪流中，没有确切时间概念，不知道熬了多久的鬼面终于耐心耗光，它对着这幅看起来极为荒唐的记忆，目前来看可能是蓝亦最重要记忆的画面直接钻了进去，只要把这幅画删了，那么蓝亦也将彻底消失。
它这么做了。
这里的记忆画面近乎真实。
近未来都市的高楼大厦，电磁铁轨，有序巡逻的无人机，外层空间巨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在这幅画面下，蓝亦却坐在塑料椅上，无喜无悲的注视着前方，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上托着着一只鸟，这只鸟的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要吃掉一切。
当鬼面窜进来的时候。
蓝亦转头看向鬼面时，鬼面的表情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喜不喜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