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其余一切都在师门之内极为拔尖,他同样也是师父眼里继任的热门人选。
甚至为听雨阁立下赫赫功劳的秦纨,或许都比不上一个常剑庭。
沈入忘一无所有,他既是无父无母,又是目无师长,再者在道门之内,提到他来,便都没有半点好话,除了几句不堪入耳的侮辱之外,实在找不出别的词句来形容于他。
虽说,他早已听得耳朵生茧,但秦纨倒是仍旧会为此小题大做,为此多少人被他斩落了手脚,而他为此又被师父责罚说他素来冲动,如何处事?这般的话语实在诸多,听得不胜其扰,就连沈入忘一直与秦纨不对付,都想要替他争辩两句。
可到底看到他的目光,便失了分寸,没了勇气。
沈入忘当年就觉得自己与二师兄的差距,又是一个在碧落之外,而另一个则在九幽之地。所以他也不信二师兄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来。
他见得常剑庭将那一卷舆图折起,郑重其事地交到了他的手中。
“二师兄,那大师兄的事情就麻烦你占上一卦,等我自龙形岛回来,我便去接他回家。”
“何以为家,小师弟。”
“四海为家,两个人便算是家了,两个人也是一处宗门了,你既有难处,我便不邀你上山了,只是听雨阁总不好在我手中真就一把大火烧没了去吧?”沈入忘忽然静下来说了一番话,只是他神色决绝,仿佛想到了什么。
忽然,他伸手握住了沈入忘的手掌。
“宿命之说,总是不断流转,我到现在都在犹豫是否将你拖入这个旋涡之中到底是对,还是错,若是有所不幸,便都是师兄的不是,你不要去责怪他人才好。”他的言语之中,仿佛意有所指。
只不过沈入忘懒得去想,他平素里便不乐意与人打个机锋,猜来猜去,便好似笑话。他素来只爱快意恩仇。
“二师兄,就在昨日听雨阁已经化作一片火海,就算咱们师兄弟想要置身事外,总会有人把我们拖着,拽着带到十八层地狱里去受苦受难。
我沈入忘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没有,大师兄没了,师父没了,紫云观没了,我孑然一身,在世上犹如一只鬼,
那么那些人可别怪我瞎了眼,逮着谁咬谁,多拖一个下地狱便算是稳赚不赔,真叫人痛快!”
他没来由地眼底浮现出几个虚渺的人影,那些身着华贵道袍,穿金戴玉的道人,那些目露阴鸷的群雄领袖,一个个,一件件。
忽然,他身上那种气息消失无踪。
他抬起头看着残阳如血,不由得想起,那时候的师父让他枕着膝盖,那时候的他吵嚷着“复仇”,找那些屠杀了伏牛镇的凶手复仇。
师父替他修补着衣衫,低声说:“人的一生之中,不应当只有仇恨。”
那时候的东海落鸿山,仍是飞花时间,他听到此言之后,稍稍平静了下来,而后侧过看着漫天的花雨,不再说话。
“人还是没心没肺好些。”他想着,有些想起抬起手来,只是又轻易放下。
他侧过脸看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二师兄,他没来由地想到了当时下决心烧掉整栋听雨阁时的自己。
他面对的是如潮水一般涌来,想要接手听雨阁,并且将门派上下的尸骨抛入大海的名门弟子。他没有选择。
沈入忘不想被人称作“数典忘宗”,同样也不想自己的家归于他人。
这里有太多属于自己的回忆了,沈入忘怔怔地想到,他少时自尸山血海的伏牛镇被师父领入了落鸿山的小蓬莱山门。
他踏过神女峰,那时候大师兄还会笑两声,他当时亦是个孩子,虽是往日冷面,但对自己这个更小的童子反倒是左右照顾,便是两人一道出现,他也总是牵着自己的手。他领着沈入忘看过落鸿山的雪顶。
也说过要带他去看南海日出的承诺。
如今,却将一切散在
', '')('了风里。
他笑了,“也不知道大师兄是不是会怪我,当时没来得及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