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吸一呼间,晏清江用清气替换掉了温钰五脏六腑间的浊气,使他暂时能够汲取此地清气,做半日神仙,不至于病死在后巫圣地。
温钰被迫与他交换呼吸,简直尴尬至极,眼珠颤动不已,连嘴唇都僵硬如石。
晏清江瞧见温钰眼瞳回复清明,这才撤了手向后一步退开,神色坦然地关切问道:“可好些了?”
温钰唇上还留有他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闻言怔然凝着他一张丝毫不染□□的脸,喉头梗着的那声谢,怎么也吐不出来。
温钰十年如一日地养妹子,在西山根儿下讨生活,平日里养养鸡采采药,以物易物换些柴米油盐跟书籍,村里人只道他是落难的金凤凰,早晚还得飞出去,便无人愿嫁了女儿与他,恐往日之后再难相见,徒添牵挂。
温钰连带着温沁如一并行市凄凉,无人问津。
而如今,他已年过二十又五,却突然被一神仙似的少年人吻了唇,这可实在比让他打一辈子光棍还震撼。
温钰能掐会算,却亦不能勘破自己这一“劫”。
“好......好些了......”温钰支吾着道了句,“好......谢......”
他话音未落,晏清江一甩衣袖,又回了树上。
这一困就是半日,待温钰站着睡了一觉醒来,体内清气已渐渐消散,他便又做回了凡人。
后巫地处下界与天界交接之处,清气灵力充沛,晏清江生来半仙之体、不饮不食,依靠汲取清气而活,温钰却差点儿给饿死。
恐怕莫中天本就有此打算,温钰腹内雷鸣阵阵,无力心道,饿死了他,一了百了,也便不用再顾忌他能不能进出结界、泄不泄密。
温钰饿得心慌气短,却又硬梗着口气不愿出声求助,后巫族的夜与外界并无不同,璀璨星子悬于苍穹,犹如一把细碎的银沙撒落砚台之上。
温钰假装夜观星象,却抑制不住肠鸣,“咕噜”一声拖了长音,还围着神树绕了三绕,不无意外地惊动了在树上盘腿打坐的晏清江。
不谙凡间世事的少年,从树上飘然而下,长袍随风鼓动,身姿潇洒,他落在温钰面前,疑声问道:“公子可是在唤我?”
“我......”温钰尴尬至极,他对着神仙似的晏清江,总觉得说这些凡人俗事与他听,是污了他的耳。
他支吾不言,晏清江便安静等着,不催也不急。
温钰与他一双澄澈双眸对视半晌,终是叹了口气,对着他服软似地低声道:“我饿.......”
晏清江双眸愕然睁大,似是不明白“饿”所谓何物。
“饿就是......”温钰忍不住伸手比划,比十几年前跟适才启蒙的温沁如对话还艰难,他饿得眼冒金星,手忙脚乱一通瞎比划,比了脖子比肚子。
晏清江偏头瞧得认真,眼睫一眨不眨,似是学堂里最好学的孩童一般。
温钰嘴唇动了动,将自己给逗笑了,他对晏清江不经意间低柔了嗓音,笑着道:“你们
族中,可有什么是能吃的?”
晏清江眨了眨眼,默然思忖片刻,仰头往繁茂的枝叶间偏头探了探,眉眼弯出清浅笑意。
他振袖一跃飞上巨树横出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