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傍晚,到了宿营地,几家人按位置安置下,各都歇下,等周遭都没了动静,几家人十分有默契的,都不说话,各自开始了吃喝。
徐家人紧紧挨作一团歇的,徐老头和徐老太在最中间,身后就是板车,徐老太默不作声,夜色下跟头上点了火把似的,十分熟练的就从麻袋里摸出了窝窝头来,一人半个的挨个传递到每个人手里。
大家都拿到了窝窝头,也不发出响动,躺着就默默吃了起来。
等半个窝窝头吃完,徐老太又继续分发了竹筒过来,左手边一个,右手边一个,大家挨个喝了往下传。
一人一口,喝过了就传回去。
这些都是这几晚经历过的默契,都不用出声,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他几家也是这样的。
等都吃喝过了,该守夜的人就聚到中间来,开始在黑夜中稳坐如山,盯着周遭的动静。
徐春山和徐达骏在睡前,照例配合来一次耳眼观听四方,摸一摸周遭可有异常的动静,然后再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
有其他人守着夜的,倒也不用坐起来一直盯着,可以躺着小睡,一会儿盯一盯动静就是了。
第一遍的时候,徐春山没发现什么不对,等第一遍扫完回过来再扫最开始扫过的方向时,他就看到了异常。
忙叫徐达骏往那个方向听听看。
徐达骏没听到明显不对的声音,只听到那个方向有细微摩擦的声音,掩在夜风里,因为看不到,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不对。
但徐春山紧盯那个方向,明显看到暗夜里,有十几道身影打着手势,匍匐着正往他们这边靠拢。
越来越近。
眼见着就只有一里的距离了,然后伏在了一道缓坡上,如狼一般的眼神透过树木往这边射过来。
饿狼在蛰伏,随时要对猎物发起攻击。
而他们这边,正守夜的六个人肩并肩围成一个圈。
邓大郎和郑铁锤垂着头打起了瞌睡,鼾声正浓。
徐春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手拍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起来。
周大郎瞪着一双眼睛左看右看一阵,累得也打了一个哈欠。
张大舅在搓着两块泥巴球打发时间,石老二许是被郑铁锤的呼噜声吵得慌,曲腿坐着,用手捂住了耳朵搁在膝盖上。
谁都没有发现一里外的异常。